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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一旦滋生,就會在心中瘋長,姬珧也快要瘋了,就像爭奪心愛之物的小孩子,哪怕對自己手中的東西不屑一顧,她也不準許虞弄舟染指,更何況這是她心心念唸的小師叔!
「你瘦了。」
這是闊別多年後,他對她說的第三句話。
前兩句都是尋常態度的寒暄,沒有重逢的喜悅,是平湖投石都未見波瀾那樣的生硬和冷靜,只這第三句,叫人聽出點思念和唏噓,他端詳著她,嘴角是恰到好處的笑意,眼波中百轉千回,像是由對面的她想到了從前。
姬珧的心微不可聞地抽動一下。
世事無常。
她那時心頭閃過一個詞叫世事無常。但她仍舊想問一問,她被虞弄舟斷脊折翅幽禁在望玉臺日日受折磨時,他們在哪?
他又在哪?
有那麼一瞬間姬珧理智全無,或許是積壓了一路的陰霾,她終於沖他發洩出自己的不滿,還有滿腹的委屈。
可聽了她的質問,看到她眼眸中淡薄的水霧後,對面悠哉散漫的人冷靜不再,掌心扣在案几上,身子向前傾,近乎是慍怒的語氣。
「他欺負你了?」
姬珧聽出他語氣中的擔憂和袒護,並非是演戲,他那樣的人,也犯不著跟她演戲,至少這一句便能看出,在他心裡,虞弄舟跟她,還是她更重要。
姬珧垂下眼簾,衝動勁過了,又剩下淡漠疏離,她好好理了理當下的思緒,不動聲色地轉著酒盅,像是在思考什麼。
玉無階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聲音也不復溫和隨性,滿是冰冷:「說,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姬珧不抬頭,只是看著手上動作,臉色諱莫如深:「我就是很想知道,長安千里迢迢過來找小師叔,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你不知道?」他面色陰沉下來,那一瞬間他像是收人命不眨眼的閻王,讓人一時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沉默良久,姬珧沒有再把問題踢回去,而是搖了搖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也是聽金寧衛說,才知他派人找過你……」
「好了,」說罷她嘆了一聲,語氣放軟許多,像是小時候跟他撒嬌一樣,「小師叔,你就別賣關子了,長安到底為什麼而來,你快告訴我吧。」
宣承弈眼中,她從來沒這樣過。
看她微微前傾的身子,心中駭然多過驚訝,如同活見鬼了一樣,但片刻過後,他又垂下頭,不再看二人那邊。
玉無階沒有思考,直接道:「你派人來送信,請我入世,長安的目的跟你一樣,我以為你們是商量好的。他帶話說江家近來動作有些多,大禹可能要再起戰事,希望我可以隨他回金寧,助你一臂之力。」
姬珧問:「你怎麼回的?」
玉無階笑了笑:「我連你都回絕了,還會答應他?」
姬珧也笑:「我們都是你師侄,按理來說該一視同仁,但倘若有一天我們站在了對立面,非要小師叔你做個選擇,你選誰,我還是他?」
玉無階笑意淡去,眸中慍怒又湧動起來,他暗自壓抑片刻,才咬著牙道:「難不成他真的對不起你了?」
不等姬珧回答,他兀自冷哼一聲,也不知是嘲諷還是後悔,鋒利的眼風讓她一時挪不開眼去,「我早說你莫要衝動,再等個一二年聘駙馬,他若是真心難道還不能等你嗎?哪怕相識時間再長,成親也是終身大事,你不擦亮眼睛審視審視,回頭遭人背叛,哭都不知道去哪哭!」
他是教訓的語氣,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端到了長輩的高度,卻沒看到姬珧越來越沉的面色。
靜謐片刻,姬珧忽然看他:「父皇那時已是強弩之末,我不趕在那之前成親,還要再等三年。」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