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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躊躇道:“何俠如此有把握,應該是因為有大王在都城相助。這樣的話,恐怕……”
“王爺何等人物,他執意要回來,又怎會有人攔得住?”娉婷語氣篤定,低低道:“他若心裡有我,初六之前,一定會趕回來。”
一定會回來。
醇酒美人、強權利刃,都攔不住他。
只要記得我們的約定,就一定會在初六過去之前,趕回來與我相會。
醉菊陪著紅薔在院子裡,心裡七上八下。遠遠瞧見大門上白旗高掛,摟著臉色唬得紙般的紅薔輕輕安撫了一下,警戒地探聽四方聲響。
可一絲殺聲也沒有。
似乎連風都被嚇住了,不敢發出囂聲。
足足等得心絃都怏繃斷,才看見漠然隨著娉婷走了回來。娉婷臉上白得晶瑩,逸著一絲濃得似墨的倦土息,肩上的披風卻已不是出去時的純白色,換了上好的深色貂毛。識趣地默默跟了進去,見娉婷一言不發,醉菊也不多問。端來熱茶讓娉婷用了,讓她舒服地睡下,這才對也一直不作聲的漠然使個眼色,掀開簾子走到屋外。
“怎麼回事?我竟看見了白旗在飄。”醉菊身份特殊,與漠然交情又老,開門見山便問。
漠然皺著眉,將事情一五一十道來。
事情發展得讓人措手不及,但白娉婷偏偏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爭取到了兩天的時間。
醉菊聽到何俠一口答應,眼睛驟亮,長長撥出一口氣,悠然嘆道:“怪不得人說,歸樂的小敬安王是當世唯一能與我們王爺相提並論的人物。這般胸襟氣度,怎不教雲常公主神魂顛倒,雙手奉上雲常大權?”
此計,只有白娉婷能使;此約,也只有何俠會答應。
除了他們二人,換了世間任何一人,也無法出現這種不可能的局面。
漠然憂心忡忡,皺眉道:“白姑娘篤定得很,說王爺定會趕回來。但萬一王爺正被那邊拖住了,又怎麼辦?以何俠手上籌碼,我們這些人手縱然拼了性命,也不可能帶著白姑娘衝殺出去。”
醉菊沉默了半晌,方道:“就算可以帶白姑娘衝殺出去,白姑娘也不會隨你們走的。何俠冒上大險成全她這個心願,她又怎是違背誓言之人?再說……”她緊緊抿唇,盯著自己的繡花鞋瞅了半天,幽幽道:“若王爺真的將她看得輕了,不趕回來,她又為何要留在這裡?”
那風流飄逸,玲瓏剔透的白娉婷,不是常人。
她能吃百倍的苦,卻容不得傷心。
第八章
兩人暗自嗟嘆。
漠然道:“雖說何俠許諾初六前不會行動,但還是不能大意。我去將別院內的防禦佈置再做一些調整才行。”
醉菊點了點頭,見漠然轉身離去,想起一事,輕輕“哎”了一聲,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有叫住漠然,讓他走了。
回到屋裡,紅薔正坐在小椅上打盹。她心思最淺,先前受了不少驚嚇,見娉婷和漠然平安回來,只道危機已過,聽見簾子的聲響,微微睜開眼睛,瞧見是醉菊回來了,將指尖輕輕放在唇邊。
“噓……”指指裡屋,閉上眼,將雙掌合攏了貼在臉側,稍稍歪起脖子,做個睡著的模樣。
醉菊回了她一個明白的眼色,躡手躡腳走到裡屋,悄悄探頭。
娉婷躺在床上,長髮披散開來,一小束沿著床邊柔柔垂下,閉著眼睛,看來是睡了。
身子蓋著厚厚的被子,可窗還是開著的,呼呼透進冷風。
醉菊低聲道:“這麼個壞習慣,總是不改。”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伸手,還沒碰到窗子,忽然聽見低低的聲音從下方傳過來。
“別關,吹著風,腦子清爽一點。”
醉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