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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衡,心中並未想太多,只是想做,便做了,壓根沒有警覺,這番行為,其中所蘊含的寵溺和親密的意味。
可是,當兩人都當作稀鬆平常時,這事,又確實算不上什麼大事。吃完飯,嘴一抹,你做你的言希,我做我的溫衡,橋是橋,路是路。
小黑魚是老人取了湖水,用紅椒燉的,絕對天然,味道鮮香嫩滑,言希吃得心滿意足,眼中的陰鬱漸漸化了去,辣得出了汗,感冒似乎也去了好幾分。
夜色漸漸深了,湖面映了月色,波光粼粼,銀色盪漾。
老漁人幫二人收拾床鋪,言希阿衡坐在船頭,有些無意識地看著這一片山山水水。
南方的冬天,沒有北方冷意,只帶了若有似無的涼。
風輕輕吹過,水波沿著一個方向緩緩渡著,圓圓的漩兒,一個接著一個,交疊了時間的流逝,隨意而溫和的方式,卻容易讓人迷惑其中而無法自拔。
言希修長的腿盤在一起,坐姿舒服而帶了些微的孩子氣。
驀地,少年嘴角掛了笑。
他輕輕地哼起了一個小調。
阿衡以前從未聽過,曲中帶了淡淡的慵懶,淡淡的舒適,完全的言希式風格。
不過,意外的好聽。
後來,偶然間,她才知道,這曲子是G。L。的經典情歌《心甘情願》。
愛就是一份心甘情願。
那歌詞寫得言之鑿鑿,言希隨意哼哼,未應了當時的景,可巧,卻應了多年之後的她的情。
言希起了身,折回船艙,出來時,抱了畫板和一盞油燈。
“你要,畫畫?”阿衡歪頭問他。
少年點點頭,黑髮在風中,輕輕撩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畫什麼?”她笑了。
少年指了指湖岸兩旁環繞的青山。
他坐在船板上,曲起膝蓋,把畫板放在了腿上。
少年白皙的手旁,放著一整盒的油彩,在船艙中,阿衡幫忙尋了一個烏色的粗瓷碟子,言希用湖水洗了,而後魔術師一般,暗黃的燈光下,抽出幾管顏料,緩緩用手調了黛色。
他拿起了畫筆,阿衡瞅著,有些像毛筆,但是杆不是圓筒形,而是類似錐子的形狀。
他舉起了手,不是往日漫不經心的表情,而是帶了專注,所有的心神都凝注在眼前的畫紙上。
少年食指和中指夾著畫筆,白皙的手輕輕地丈量著著筆的位置,唇抿了起來,黑眸沒有一絲情緒,看起來,冷峻認真的模樣。
阿衡看著他的手流暢嫻熟地將湖光山色,緩慢而篤定地印在純白的畫紙上時,除了驚詫,更多的是感動。
自然造就了太多美好,而這美好往往被冷卻忽略,孤寂淡薄地存在著,人興許懷著稱讚欣賞的心情望著它,卻總是由這美好兀自生長而無能為力,任渴望擁有的慾望折磨了心靈,可,當她望見了它生命的延續張揚——僅僅一張薄薄的畫紙,一切衡量於它孤寂的歲月不過一瞬的時光,心中對這美好的渴已經止了徹底,驚詫的是少年的才華,感動卻為了一方山水的知音和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停不下筆,她停不下目光,帶了放肆的瘋狂。
夜漸漸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終於用拇指抹勻了最後一筆,丟了筆。
“好看。”阿衡望著畫,雖然知道自己形容得拙劣,可依舊彎了眉,呵呵笑開。
言希也笑了,從畫板上取出映著山水的畫紙,一隻手拉著一角,隨著風,緩緩晾了幹。
“送給你。”少年輕輕將畫遞給她,秀氣的眉飛揚著,黑亮的眸中帶了狡黠。
“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
阿衡珍而重之地雙手捧了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