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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她看著手邊的房卡和龍蝦雞蛋燒笑了笑繼續說道:「以前為了給福利院籌錢,我們會用自然饋贈的桂花做些產品去村子上賣,運氣好的話可以和認識的村民一起趕集去鎮子裡。我們年紀小的做點桂花年糕,桂花茶,桂花香囊,年紀大點的老師會做桂花酒,再手工熬點糖桂花。」
對面的項易生之前只是覺得認識漢娜教授的每一秒都是一段發掘的旅程,但是這次他真的愣住了。兒時的往事本來只是一段模糊的記憶,可配合著父親去世的時間點,在這一刻卻一點點清晰了起來。
他一邊覺得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一邊有點緊張地問道:「你說桂花香囊?」
漢娜像談論自己的研究一樣自信地說道:「看不出來吧,我可是縫香囊的高手。」
項易生只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聲線都變了,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剛才被嗆到的聲音沙啞地問道:「教授漢娜教授,或許我能冒昧地問一句,你的福利院叫什麼名字?」
「這有什麼冒昧的,我們正在互相瞭解的階段啊。」她笑道,「叫迎春花福利院,不過那地方最多的還是桂花,老師說迎春花不過就是個好彩頭。」
「那」項易生欲言又止,但他還是問了,「你以前在中國的時候,名字裡是不是,是不是有個y?」
漢娜想了想,這問題倒真是有點奇怪,是不是這些有錢人和人交際都要算風水和生辰八字?不過她也沒深追,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小時候叫韓愔,韓是因為被棄養到福利院的時候老師正在看韓劇,愔是豎心旁一個音樂的音,老師隨便翻了一頁字典看到了這個字——這算有y嗎?」
這一刻項易生覺得,要是他的快樂有聲音,那全宇宙都能聽到他的吶喊。什麼叫命運的女神在向他招手?這就是啊!他強忍著笑意突然拿出手機開始一頓翻找,許久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別說是約會,這在任何社交場合都是不太禮貌的行為。就在漢娜有些疑惑加不悅時,項易生抿嘴笑著把手機遞了過來讓她看螢幕上的一張照片:「幸好舊照片都存了u盤,前幾年導了雲儲存——你看這是誰。」
漢娜擦乾淨手接過了手機,帶有猶疑看著項易生手機上的照片。還沒看清細節,最顯眼的是左右兩條紅底白字的橫幅。
第一條是:「熱烈歡迎督查領導蒞臨我院指導工作」。
第二條是:「迎春花福利院一幫一小隊試點活動圓滿成功」。
這下輪到漢娜愣住了。她抬頭看著項易生:「這是?」
項易生的快樂險些把他炸飛天,他站起身坐到了漢娜身邊。他指著照片畫面中間的年輕女人笑道:「這是我的母親。」
他指了指邊上擠成一團的孩子們,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小西裝上衣米色褲子的小大人:「這是我。」
他手指往邊上稍微一移——那個小姑娘像個白/粉糰子一樣縮在衣服裡,樂呵呵地看著手上一張紅艷艷的一百塊,沒有看攝像頭。
項易生根本隱藏不住此刻的激動與驚喜,他聲音顫抖道:「漢娜教授,這是你吧。」
漢娜雙手捧住盛著冰橙汁的玻璃杯,水珠從她的手指間慢慢滲了出來。
她倒也沒有特別誇張的反應,只是沉默了很久,緩緩地叫了他一聲:「項易生。」
項易生坐在她身邊,心臟快要跳出胸膛:「嗯?」
「你想去看看教堂山的那棵桂花樹嗎?」
在這個和平的世界裡,被棄養的漢娜肖遇到了一對包容溫柔重視教育的養父母。
在這個和平的世界裡,養父沒有被街頭的火拼和失敗的槍枝管理制度害死,她的養母依舊每週在家舉辦教會聚餐,會給前來的朋友們做一道帶著匹茲堡肖家特色的番茄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