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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瓶靠近他們,意志就收進去了;要是裝滿了呢;瓶子裡裝一個意志就滿了,但意志有個揭不開的奧妙,只要能盛得下一個,就能盛得下一百萬個,即一等於無窮無盡;那我們幹什麼呢,巴爾塔薩爾問;我先去科莫布拉,到時候我從那裡捎信來,接到信以後你們就去里斯本,你造那個機器,你收集意志,到了飛行那一天我們3個人見面;讓我來擁抱你,布里蒙達,不要離得這麼近看我;我來擁抱你,巴爾塔薩爾,再見。神父騎上騾子朝山坡下走去。太陽從山頂冒出來了。吃麵包吧,巴爾塔薩爾說;布里蒙達回答說,現在還不吃,我先看看那些人的意志。
12
作完彌撒回來,人們坐在廚房屋簷下面。天上偶爾出太陽,但下著濛濛小雨,秋天來得早,伊內斯·安託尼婭對兒子說,別在那兒了,會把你淋溼的,但孩子裝作沒有聽見,那時候男孩子們已經有這個習慣,有的還明目張膽地頂撞大人呢;伊內斯·安託尼她說了一次便不再堅持了,既然3個月前小兒子死了,現在何必要訓斥這個兒子呢,讓他在那兒玩吧,你看他玩得那樣開心,赤著腳站在院子裡的水坑裡,但願聖母保佑他不得置他弟弟於死地的天花。阿爾瓦羅·迪約戈說,我已經答應,到王宮修道院工地幹活,剛才他們就是正在談論這個話題,做母親的一直想著死去的兒子,這樣可以分散她的心思;還好,心理負擔不會太重,不致於像瑪爾塔·馬麗婭的痛苦那樣無法忍受;瑪爾塔·馬麗婭那頑固的肚子疼像被劍刺穿了一樣,如同人們所說的劍刺穿了聖母的心臟,為什麼是心臟呢,孩子是在肚子裡生的,肚子是生命的火爐;要是不勞動,生命靠什麼養活呢,所以阿爾瓦羅·迪約戈才這樣高興,這麼大的修道院是一項需要許多人於許多年的工程,會石匠手藝的人一日三餐有了保障,日工資300雷依斯,繁忙季節500雷依斯;喂,巴爾塔薩爾,你怎麼決定返回里斯本呢,這可不對,因為這裡不是沒有活可幹;有那麼多人可以挑選,他們不會要殘廢人吧;有這個鉤子,別人乾的活你都能幹;要說你的話不是單單為了安慰我,我可以說確實幹得了,但我們必須回里斯本去,對吧,布里蒙達;布里蒙達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點了點頭。若奧·弗朗西斯科老人在埋頭編一根皮經繩,聽到了他們在說話,但究竟說些什麼卻沒有注意;他知道兒子要走,就在這幾個星期,為此心裡不大痛快,在外邊打了那麼多年仗,現在又要走;這一去再回來的時候連右手也沒有了,太愛兒子,竟然想到了這種事。布里蒙達站起來,穿過場院到地裡去了,在山坡上的橄欖樹下往上走,橄欖林一直延伸到山上的工程界樁,雨後休閒地鬆軟,她的木底鞋陷進土裡,要是光著腳的話,即便踩在尖尖的石頭上也不在乎,既然她今天上午幹了那些驚心動魄的事,這點疼痛還能算得上什麼呢;她沒有吃東西便走近聖餐桌,裝作像往常一樣沒有起床時已經吃了麵包,往常她必須那樣,但今天卻沒有吃,起床後一直低著頭,在家裡顯出一副內疚和虔誠的神態,帶著同樣的表情走進教堂參加聖事,彷彿上帝就在眼前一樣匍匐在地,聽佈道時也沒有抬頭,看樣子講道臺上落下來的關於地獄的種種威脅嚇破了她的膽,最後去接聖餐時終於睜開眼看了。這些年來,自從顯露出自己的天賦功能開始,她總是胃裡有了食品之後才懷著負罪的心情吃聖餐;今天,她沒有告訴巴爾塔薩爾便決定空著肚子去教堂,不是為了迎接上帝,而是為了看上帝,如果上帝在那裡的話。
她坐在一棵橄欖樹凸起的根部,從這裡可以看到大海,海水和地平線模糊不清,肯定是那裡在下大雨,這時候布里蒙達淚水盈眶,隨著一聲深深的抽泣肩膀顫抖了一下;巴爾塔薩爾走過去,她沒有聽見;他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在領聖餅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她終於沒有再對他隱瞞下去;既然兩個人在一起睡覺,每天夜裡都互有要求,在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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