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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面肚子一天天大了,她也就不再說了。
高考後,姜漪一直陪著談靜栩,從原先的手忙腳亂到後來的嫻熟應對,她適應得快。
就連七月份聿清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送到家裡,都是她們兩個一起收的。
聿清大學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優等高校,甚至比談靜栩考的那所排名都要靠前許多。
姜漪是爭氣的。
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裡,這應該算是最好的訊息。
本以為生活能夠有如所料般地變得波平無瀾,苦難的下一波衝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張牙舞爪撲來。
談靜栩坐月子的某一天,男生追到了家裡,逼問她孩子在哪。
談靜栩當然不能說孩子在哪,所以她說謊說流掉了。
男生怎麼會信這種鬼話,一巴掌扇上去,逼她說實話。
那天的混亂是姜漪這輩子沒見過的絕望。
幾天後,談靜栩跳樓了。
在此之前,孩子被她送到城南福利院,只有小名,叫茵茵,芳草如茵的茵。
她留給姜漪一封信,還有一張存摺。
裡面有她這麼多年努力存下的錢,十五萬,不多不少。
她說她曾經想帶她一起走出國門,去看看外面的新鮮世界,去嘗嘗西式特色餐點,所以這筆錢裡有一部分屬於她們共同的旅遊資金。
她還說她這輩子沒碰到過姜漪這麼投緣的人。
她從小無父無母,所以格外疼惜姜漪,就連她考上大學後的第一身新衣都買好了,就在櫥櫃裡掛著,說想給她個驚喜。
可這輩子太短了,短到談靜栩根本不敢回頭看自己已經走了多少年。
所以她說:
對不起,漪漪,姐姐食言了。
原諒我沒能陪你繼續走下去。
那晚,望著櫥櫃裡的那身新衣,姜漪早已牢固難摧的心第一次撕心裂肺地疼,這甚至是當年被家人拋棄都未曾體會過的疼。
人的一生何其短暫,談靜栩的離開,及至今日,煙消雲散,還有多少人能夠記得。
除了姜漪,應該就沒了。
而她的孩子,甚至連自己母親的模樣都沒記住。
自那之後,為了孩子的先天性病症,為了奶奶的住院治療,為了繼父留下的一屁股債,姜漪顧及學習的同時,還必須拿命跟時間賽跑,去做兼職賺錢。
誰日復一日見過凌晨三點半的朦朧聿清,姜漪是其中之一。
分身乏術、瀕臨絕峭的境地,是焉濟宸的那一紙合約救了半死不活的她。
所以,那大抵是
她這輩子做過的,最貴的兼職。
第4章
本該安心等警察調查結果的紀眠家長,隔了天后卻出現在了學校門口。
簇擁聚集著公然舉起白條紅字的卷幅,當眾示威。
聲勢之大,已不是門衛保安能夠攔下。
彼時,厚重沉雲覆壓半空,貫城狂風不見間歇地一股股發瘋似的襲擊著學校正前的鐵門。
呼啦呼啦搖曳的重響,伴隨著鐵門在柏油路上剮蹭出的白痕,分外營造滲人孤戾的前奏。
悽慘至離的重哭和無法休止的討伐聲一遍遍地激烈響徹在安靜清雅的聿清大學前。
來往的目擊者越發擁堵成堆,有拍照的,有錄音的。
更甚的,直接編輯了當下畫面的影片發到了網上。
不到半小時的輿論熱度發酵。
聿清大學學生死亡事件聿清大學殺人兇手聿清大學疑似隱瞞事情真相請求聿清大學給以公正回應的字條一條條迅速被推進而上,直接佔據熱搜榜首。
眼見事態越發不可收拾,匆匆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