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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曲著腿,腳趾如抱團取暖的白鳥們死抵住沙發的邊緣。
「還可以加音量。」他一邊手肘撐在她臉邊,伏至她耳畔,模稜兩可地說著。
周謐愈發明白他口中的,穿裙子時最好少說話是什麼概念。
起初視野是有遮掩的,電視的光能從他肩頭漫過來,像位於月球的背面,但慢慢的,周謐能完整看見一整張螢幕,可她的注意力只能集中在別處。
她每一次都覺得張斂的頭髮比想像中更要柔軟。
周謐嚶嚀一聲,嗑咬住下唇,背後開始一陣接一陣細密地滲汗。
導播切制觀眾席,球迷們開始齊聲高歌,熒幕裡全是人。
周謐貼靠在那裡,正對著電視機,完全無法接受自己現在近乎往兩邊摺疊的姿勢,她雙手緊摳著沙發上的灰絨布,被扣住的小腿止不住地顫慄。
她是他餐盤中的貝類祭品,央求告饒都是無濟於事;亦是隻漲到極致的水氣球,隨時要迸裂。
裁判哨音吹響時,張斂有些意外地頓住,直起身體。
周謐騰一下打挺坐正,頭腦快冒蒸汽,整個人成熱鍋螞蟻:「怎麼辦啊——」
張斂俯視著她,面露促狹笑意,他用拇指颳了下唇,但那裡仍水紅得像剛塗過潤唇膏一般:「我也不知道。」
他劉海有點亂,眼睛很少這樣直白地亮晶晶,看起來就像個幸災樂禍的大男孩兒。
「都是你!煩死了你!你自己收拾!」周謐惱羞成怒地三連噴,爆捶他腹部一下,處理了下糟糕的衣物和頭髮,滑下沙發,飛似的赤腳逃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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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謐臉悶在枕頭裡,腦袋如滾燙的鐵球,過了會,枕畔的手機嗡了聲,她拿起來看,是張斂發來的。
一張圖片,一條文字訊息。
圖片是她剛剛落在客廳的拖鞋,被他拎在手裡拍了張照。
訊息微帶戲謔:辛德瑞拉,你鞋落下了。
周謐羞憤欲死地掩了會面,舉起手機,頂著張大紅臉回覆:哦,我過會出去拿。
對面回了個:好。
周謐單手搓搓滾燙的面頰,又問:沙發怎麼處理?
張斂格外淡定:放那。
周謐:…………………………………………
她的文字幾乎能叫嚷出聲音:你把沙發套摘了洗掉啊!
張斂:欲蓋彌彰。
周謐:明天陳姨看到怎麼辦?
張斂:明天我會讓她清洗。
周謐:??????????
張斂:怎麼了。
周謐:很丟臉好不好?
張斂:哪裡丟臉,我的房子,我和我未婚妻。
即使清楚這是個虛假的稱呼,周謐還是不可控地被蘋果肌擠彎了雙眼:你這人有沒有點羞恥心啊。
張斂回:我只有成就感。
周謐直接丟遠手機。
輕手輕腳開門出去取拖鞋時,外面已經暗下來了,只有廊道里留了一盞橘黃色的壁燈。周謐發現自己的拖鞋就在房門口,鞋頭對外,很規整地放置著。
想像了下那麼高那麼英俊一男的屈身,鄭重其事擺鞋的模樣與過程,她忍不住地笑,然後咳一聲,先左後右地把白腳丫子蹬進去,又後蹦兩下,退回房內。
周謐回到床上,用薄被蓋住雙腿,給張斂發微信:謝謝,我拿到拖鞋了。
她突然發現已經快兩點了。
張斂說: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
可能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周謐思維異常活躍,一頭扎進野兔窩還在集體狂跳,她不想那麼早道別,繼續磨磨蹭蹭找話說。
周謐:你覺得今晚算個美好的夜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