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1/6 頁)
就在宜秀被送到京城的幾日後,雲家就傳來了宜秀暴斃的訊息。
至於人是怎麼沒的,沒人知道,雲家也閉口藏舌,一律以病重搪塞。
於是有人猜測,有的說是夜半自縊,有的說是投井,總之是烈女行徑,堪入烈女書傳。
這訊息傳到容林女學,眾人皆是動容。
同窗一場,就算宜秀平日為人有些倨傲,可讓認識的人聽了,心底都不是滋味。
與雲家關係親近的,親自去雲府弔唁,不方便去的,便在女學一角給宜秀設立了祭壇,燒去了她留在女學裡的課本,還有她們一起寫給宜秀的訣別詩信。
有幾個跟宜秀感情要好的,在繚繞的火光裡,忍不住互相抱肩膀哭泣。
楚琳琅也抱著小友關金禾,任著她啜泣。
關金禾一直在自責,若是她那日能多勸勸宜秀,讓她也跟著下船,是不是就不會有今日的慘劇?
楚琳琅沒有說話,生死世事難料,若是有那麼多的早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世間不平事?
意志消沉的不光是關金禾,那日從女學出來,陶雅姝並沒急著回去,而是請楚娘子陪著她飲了一杯茶。
在茶樓雅間裡時,陶雅姝揮退了左右僕從後,就變得異常沉默。
楚琳琅問她是不是替宜秀郡主感到難過?陶雅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光是替她難過,更是為我自己……那日若不是你攔著,你說,我是不是要跟宜秀一個下場?”
楚琳琅聽明白了,陶雅姝是在後怕。
什麼宜秀為了保全名節自盡?她哪裡是那麼剛烈的人?熟悉她性情的人都半點不會相信。
陶雅姝忍不住想,若她不管不顧地與四姑姑那幾人鬧翻了,逼得人編排她的名聲,陶家比雲家的家風更甚,能做出的事情,也會比雲家更狠絕。
她的結局並不會比宜秀好太多,這怎能不叫人後怕?
楚琳琅忍不住伸手攬住了陶雅姝,也感覺到她身上微微的戰慄。
無論再怎麼大家閨秀,沉穩早熟,她也終究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風華正好的同窗,一轉眼的功夫,人就沒了,死因又是這般神秘叫人猜忌。對每個相類經歷的人,都蒙上了一層難以磨滅的陰影。
楚琳琅安撫著陶雅姝,低聲道:“是宜秀的父兄無能,女兒受辱,他們本該庇護,若想為家族正名,也可從軍上陣殺除韃虜。女兒家的恥辱,該用男兒的熱血來洗清。若是這般,誰不敬他們是條真漢子?可偏偏他們能想到的所謂保全名節,須得用最柔弱女孩的性命來補全,人死了,難道這個家族就乾淨了?狗屁的名節,不要也罷!”
這樣的論調,陶雅姝是第一次聽到,既覺得新鮮,又覺得讓人熱血為之一振。
她輕聲道:“你竟然能這麼想,還真像個巾幗豪傑!”
楚琳琅可不敢居功,連忙謙虛一笑:“我也不過是借花獻佛,搬來別人的話罷了。”
可
陶雅姝問是誰時,楚琳琅卻推說記不得了。
她總不能說,說這話的是她的前東家——司徒晟大人吧?
這要解釋起來,可就真的不清不楚,她這個小商婦剩下不多的名聲也要盡毀了。
見楚琳琅不說,陶雅姝也沒有再問下去。經過了這件事兒,她的父親也是後怕,為此還責怪了四姑姑,說當初就不該讓雅姝去夏遊。
再過幾日,父親連她的女學都要停了,只讓她一心一意在家準備,等待入宮。
說到這,陶雅姝又是一陣難解的低沉陰鬱。如今楚琳琅也看出來,這位人人豔羨的陶小姐並不是很熱忱入宮,只是她在強迫自己積極地準備,處處嚴苛律己。
這樣不為自己的活法,就算她頂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