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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玉兒捱了棍子之後,棍子緣就離自己十分近,已經數次擦肩而過,不知這次是否能僥倖度過。這麼想著,便走上來扶著邵素,道:“小姐,這路滑,你可仔細了。”
邵素最喜歡這麼一腳一腳地踏在純白無暇裡,也不理會墜兒的扶持,專注地低著頭,一腳一腳地踏入這深深的雪印裡,她的人生,似乎便是這樣的踏入,不管怎樣的純白無暇,這銀裝素裹的世界總是長久不了的,該來的總要來,唉……
不知為甚,心上生出淡淡的些憂傷,忽然又想到什麼,問墜兒道:“那個什麼園在哪裡?”墜兒這個倒是曉得,指著門外東面道:“就在哪裡,小姐,這個不好吧,已經到了外院的,我覺得先去二小姐哪裡再……”
邵素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說,她的意思裡,這種純白的世界,有一日算一日,到那不能有的時候,她或許再也看不到了的,因此反而有種悲壯又悲憫的心境,墜兒的話只當沒聽到,一路逶迤地向梅園走去。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那梅園漸漸映入眼前,因是皇家寺院的緣故,園中花草打理的十分精緻,但見那梅花或如蟠螭;或如僵蚓;或孤削如筆,或密聚如林;花吐胭脂,香欺蘭蕙;各各稱賞,邵素越發歡喜了,心道果然是精細過人的二姐,這樣的梅花,這樣的雪夜,真真的極好的春花秋月夜,又走了幾步,忽然聽到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轉身笑道“竹下君子在此,芭蕉客何在?”
一抬頭卻愣住了,不遠處站著位年輕公子,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眉如墨畫面如冠玉,只是神色之間帶了些戾色,不由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你……”
那公子孤獨一人在次賞梅,無端被人打擾,正沉了臉,忽見雪夜之中,少女折梅,白雪、月光,紅梅,佳人,恰恰便是那最美麗的畫卷,竟是生平所未見,臉上不由緩了緩道:“你是誰?”
邵素見其打扮談吐像是貴族公子,顯然不是壞人,倒也把心放了,道:“我是瑞王府的,你……”剛想說“你見到我姐姐了嗎?”突然覺得這麼說不妥,忙住了口。
那公子“哦”了一聲,又注目打量著邵素,臉上微微掛起了笑影,道:“卿本佳人,奈何月奔?”
邵素聽了這話,忽然後悔剛才說了“瑞王府”三個字,如此怕是這人誤會,再敗壞了王府名聲她可擔不起,忙解釋道:“我們姐妹相約在梅園聯詩賞雪的,不想遇到了公子……”
“聯詩?”公子聽了這兩個字,那笑容越發深了,道:“不知小姐遇此佳境,有何好詩?不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吧?”說著,自己先笑開了,他本來長得極為白皙俊俏,卻因為嚴苛的神情添了些戾色,如今綻開微笑,便宛如春吹湖面,漣漪朵朵,竟是極美的。
邵素聽了這話,別的也罷了,詩才上她卻絕不肯相讓的,道:“我現下便可有的。”
公子見她神態嬌憨,十分可愛,想起今日老太太之言,心下也有些歡喜,著意要考校,道:“那我說一句,你要聯上便是能耐……”
若是別的管家小姐,突然在晚上遇到陌生男子,恐怕早早就回避了的,邵素也是知禮的,本來也想回避,卻被這男子三言兩語挑起了詩興,她別的還可,唯獨對詩書上有些痴性,今夜又興致勃勃,竟連男女之嫌也不避了,不顧墜兒在背後拽她的衣襟,側著頭站在那裡道:“說來聽聽。”
這公子也是極有詩才的,抬頭看了看雪景,立刻有了,道:“白雪卻嫌j□j晚”
“故穿庭樹作飛花”邵素立時接了。
公子面顯異色,似乎對邵素的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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