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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愣了一下，&ldo;您看出來了？&rdo;

老鴇把吃茶的杯子放下，手上的藍寶石戒指閃過一道白光，&ldo;我又不瞎，還看不出男女了？一開始沒仔細瞧，帶上來就看出來了。&rdo;

蘇煙絡給她斟茶，不接這沒意義的茬兒，只道：&ldo;幹咱們這行，講什麼道義啊。您不要那一百兩銀子，那不是怕那些個男人有喜歡詩青姑娘的，去找梁大官人壞事兒麼，您跟我們說，我們又不會壞您的事兒，您說是不是？&rdo;

老鴇接她手裡端過來的茶，直直看著姜黎，&ldo;我又不知道你們問這個做什麼，可不知道會不會壞事兒。&rdo;

蘇煙絡也不知道姜黎問這個做什麼，便轉頭問她：&ldo;你打聽那梁大官人做什麼？&rdo;

姜黎抿唇，不知該如何說這事。心裡想著用什麼敷衍過去，還沒想好，那老鴇把手裡裝滿茶的茶杯擱到桌面上，嘆了口氣道：&ldo;罷了，說給你知道也不是不能，但也不能白告訴。&rdo;

姜黎見她有要說的意思，便忙開口：&ldo;您要什麼？&rdo;

老鴇不理她，只乜蘇煙絡一眼，說：&ldo;以後別跟我拿頭，乖乖兒地聽我的話，不要太挑三揀四，也不要給我和客人臉色看，讓我不好做人。咱們這館子裡，就你比我還橫。&rdo;

這是要拿這訊息換一個聽話的蘇煙絡，蘇煙絡咽口氣，啐一句，&ldo;趁人之危！&rdo;

老鴇也不跟她多說，起了身就要走，&ldo;談不攏我可不強迫你。&rdo;

姜黎好不容易來求她一回，蘇煙絡也是要面子的人，這就起身一把拽住了老鴇，&ldo;罷了，答應你就是。但我不定做得來，一月兩月的怕是忍得住，往後可不一定。&rdo;

&ldo;換你蘇煙絡一月兩月給我賺銀子，足夠了。&rdo;老鴇這就站住，看向姜黎，&ldo;梁大官人是蘇州人，全名梁問山，做絲綢生意的，在蘇州有個綢緞莊子。我只跟你們兩個說，可別說出去了，叫人壞了我的好事，找你們算帳。那梁大官人是個不愛出風頭的，上回來京城就是散心，只帶了一個隨從，可沒人知道他是誰。也就跟看上了詩青姑娘，要跟我贖人，才亮出了家底。&rdo;

姜黎聽老鴇說出這話，心裡默默記下來，這又去跟蘇煙絡道謝並道歉，說委屈她了。蘇煙絡可不在乎這謝不謝的，全讓她收起來，那邊兒老鴇兒也叫她，&ldo;跟我下去罷，別妨礙蘇姑娘接客了。&rdo;

姜黎這就不再黏糊著，從腰包裡掏出一錠銀子來，往蘇煙絡手裡一塞，隨著老鴇出門下樓去。下到樓梯一半的時候，那老鴇兒突然停住了步子，回頭看住她，說：&ldo;你們長得很像，我就權當發個善心了，一百兩銀子也買不來的善心。她的命算是好的，遇到個肯贖她的人。&rdo;

老鴇兒說著轉身繼續下樓梯，繼續道：&ldo;我知道你不是會壞她日子的人，所以也沒什麼說不得。但我要是你，就不去打擾她，就算相認了，也不過就是揭開舊傷疤，抱頭哭一場，再度分別，又傷一回，其他的，什麼也改變不了……&rdo;

☆、60丫鬟

姜黎跟著走到樓梯下頭，老鴇兒也沒再回一個頭多瞧她一眼。搖著手裡的孔雀牡丹金絲團扇就招呼客人去了，油膩膩的腔調和笑容，大約都是那些來逛窯子的男人喜歡的。姜黎叫她最後那話說得有些落寞，也沒再多說一句辭過的話，便出了醉花樓的門。

阿香這會兒正在河邊的一個燈柱下站著，紅色的花燈在她頭頂下灑下紅光來，穗子幾乎要碰到她頭上的平頭小樣。深色的平頂上，鋪一層虛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