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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盛呈愣了愣，須臾，臉上有了幾分難得的感激之色：&ldo;謝謝你。&rdo;

康聿容的嘴唇輕輕動了動：&ldo;不用，該怎做你說吧。&rdo;

&ldo;很簡單，你只要在這協議書上籤個字就行了。&rdo;章盛呈從兜裡拿出拿出一張折的很整齊的紙，然後開啟，移到了康聿容的眼前，說：&ldo;本來，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但為了慎重，我還是找了兩個朋友做證人，我和他們都已經在上面把字簽好了。&rdo;

康聿容看著這張即將改變自己命運的紙，看著上面清晰的三個簽名，不禁暗暗冷笑，這是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只等著她這一股&ldo;東風&rdo;一刮，就萬事大吉了。

康聿容蠕動了蠕動唇瓣，本想問問章盛呈，他把準備工作做得這麼齊全，他就那麼肯定她會簽這個字？

然而，沉吟片刻還是作罷，都走到這一步了，問或不問又有什麼意義？難不成都這時候了她還想改變什麼嗎？康聿容，別做夢了。

章盛呈把筆遞過去。

康聿容遲疑著接過，那支筆彷彿有千斤重，怎麼都提不起來，而她的心更重，被壓在黑暗無底的深淵。

康聿容眼睛迷濛的看著紙上&ldo;離婚協議書&rdo;這五個黑字，回憶著這幾年和章盛呈的相處，仔細想來，竟然連一丁點的美好都沒有。

康聿容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在對章盛呈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輕聲道：&ldo;還沒結婚的時候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你說你是被迫的，我何嘗又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當時我就想，既然無路可退，那我就全心全意的對你好，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看到我的好，會接受我。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的太離譜了，你對我的厭惡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想要改變你對我的看法，除非刮骨換髓，否則永遠都不可能改變。你說，你對路宛眉一見怦然心動，一見一眼萬年。可是你知道嗎？我對你有過之而無不及。&rdo;

章盛呈心口微微一疼，啞著聲音說：&ldo;聿容，我……&rdo;

康聿容說：&ldo;別說話，別說話，什麼都別說，一個字也別說。&rdo;你一出聲，我怕我會反悔。

康聿容緊緊地閉了閉眼，康聿容三個字終於寫了下去。

她把協議書往章盛呈面前一送，忽而笑了，眼眶卻紅了，顫抖著聲音道：&ldo;這樣你就是自由的了嗎？是不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再無瓜葛了？&rdo;

康聿容咬著唇瓣，眼中逐漸盈滿淚水，眼淚不斷的積蓄，她一再的強忍，最終那淚還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一顆一顆，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康聿容很柔弱，卻不愛哭，現在看她這樣，章盛呈心口的那點疼，又大了一點，半晌，他說：&ldo;謝謝你。雖然我們現在不是夫妻了，但我們可以做朋友，做兄妹，我們可以把夫妻情分換成友情或者兄妹之情。&rdo;

康聿容看著章盛呈說：&ldo;是我該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康聿容這三個字，可以完整的代表我自己。既然這次我代表了我自己，我想以後我人生裡的每一件事，我都能代表我自己。所以，你說的就不用了。&rdo;

章盛呈定定的看了康聿容幾秒鐘，然後把離婚協議書收好，站起來說：&ldo;你好好休養身體，多多休息吧。&rdo;說完，就往外走，李利維趁機趕緊跟上。

康聿容冷然一笑，他還是她的丈夫的時候，對命懸一線的她可曾有過一句關切？他從走進病房到簽字前，對她的病情可曾有過一句詢問？

現在，兩人分道揚鑣毫無瓜葛了，卻又好心的送溫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