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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薔餵潘文秋一口橙子，&ldo;該幹什麼幹什麼嘛。再說，我幹不了的，只能她代勞。&rdo;她舉起自己那隻植入了鋼釘的手，&ldo;她也沒可憐可憐我有傷在身。&rdo;

潘文秋臉紅了，扭頭不看賀薔，卻對上隔壁床鼻飼老太，老太太問，&ldo;姑嫂好啦?天天在家幹什麼呢?&rdo;

賀薔聽笑了，剛從醫生那兒回來的將生納悶地站在門口。賀薔朝她揮手，將生側身坐在床邊，被賀薔拉住手擱在她腿上，一點也不避諱潘文秋頭疼的表情。

&ldo;你們走遠點，別煩我。&rdo;潘文秋遮住眼睛。

&ldo;今天我來，是想咱們開個會。&rdo;賀薔抬頭對將生笑，又看潘文秋，&ldo;童立明他爸媽答應調解，渣土車司機賠償是一碼事，他們不起訴是另一碼事。將生要象徵性地道德賠償賠五萬塊，這事就算過去了。&rdo;

將生驚訝，潘文秋也拿下手掌吃驚地看賀薔，賀薔略一沉吟，&ldo;這錢，要將生出。&rdo;

潘文秋和女兒對視了眼，彼此都點了點頭。

&ldo;第二件事，我答應了以後老兩口養老我能幫就幫一點，送終是我的事。以後少不得會去無錫看看他們。&rdo;賀薔本來想替柏柏斬斷這邊的親緣，但思索良久，還是選了中策。

&ldo;第三件，&rdo;賀薔看著將生，&ldo;我送柏柏去四川一段時間是擔心她被搶，現在看沒必要搞那麼僵。我……我還是想接她們回來的。畢竟，她爺爺奶奶以前對她不錯，童立明死後他們一下子絕望了才想搶孩子，不就是擔心以後沒人管他們嘛。&rdo;

將生本囁嚅著，聽到賀薔說到這眼睛睜老大，&ldo;接回來?&rdo;

&ldo;對，接回來。租你的小宅基屋住行不行?陳老闆要不要優惠點?&rdo;賀薔輕輕掐她手背，&ldo;我老是靠別人給我拿主意，現在我想自己做決定。&rdo;

被推到漩渦裡十幾年，賀薔才懂得站起來穩住腳，學會和不快的過往一刀兩斷，拒絕看似免費而誘人的恩情。她輕鬆擺在桌面的三條，是她和童立明父母、張愛華以及孫昉反覆溝通說服甚至讓步而來的。將生前天夜裡告訴賀薔，&ldo;我以前覺得我媽媽不愛我，或者愛我很少。後來，我才懂了她也僅僅是個凡人，心裡壓著千斤重還要拖著我一寸一寸往前走。&rdo;

將生又說，&ldo;你要回四川，我不怨的。因為畢竟我們倆又躺進一個被窩了。以後你想我，我想你，飛來飛去不麻煩，多賺錢才是硬道理。&rdo;

將生說賀薔，我最終不是你的太陽月亮，我只有五瓦的電力。照一段路，你走過去就算了。人還要往前看的，天總會亮的。

潘文秋背了千斤重，將生心裡也壓了條人命，賀薔自問就算背點人情擔些養老送終的責任又如何?生活無非你背著我，我託著你，我和你拉著她，路滑天黑，只能化作彼此的月亮照耀前路……賀薔和將生十指相扣，&ldo;我認定了，不走了。&rdo;

將生怔住，見到賀薔肯定地點頭，她不敢相信地看了眼媽媽，淚水又滾出，被賀薔抱在肩頭後，將生這才確定她有糖了，真的有了。

潘文秋眼睛也濕了，她擦淚時，隔壁老太看著賀薔親在將生腦門，目瞪口呆：&ldo;不是姑嫂吧?&rdo;

&ldo;是小兩口。&rdo;潘文秋說出這句，心口豁然開朗，隔壁不知道誰說了句，&ldo;嚯!今晚好大的月亮!&rdo;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太太們疫情期間一路相伴，這篇小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