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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穿著破破爛爛遮不住幾塊肉的衣服，臉灰撲撲的，看不出幾分生氣。潘婧忍不住想起自己，禁不住自嘲，自己不也和他們一樣。

她恢復了點氣力，朝那邊走。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身無分文，除了找地方將就一晚沒別的退路。

一個人坐在不遠處，蜷著身子，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她一眼，兩相對上視線，潘婧沒看清對方的臉，只因那人臉上身上全是泥灰，很典型的乞丐模樣。

她試探著走過去。

從小看過的電視劇也不少，所以她理所應當以為，乞丐都會佔著自己的地盤，可能會有很強烈的排外情緒。

但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想像中的罵罵咧咧。她低下頭，看到那群人早以各種姿勢睡到一片，根本沒幾個人注意到她。

除了剛剛那個人。

那人目光也沒落在她身上，只是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廢舊垃圾桶。

那上面還飛著跟烏雲蔽月似的蒼蠅，遠遠就能聽到擾人的&ldo;嗡嗡&rdo;聲。

她也跟著看了一會兒，沒多久就困了。渾身上下痛的呼吸都不敢用力，她只敢用睡覺來麻痺自己。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才矇矇亮。

她抬起頭，後知後覺自己好像靠在了某個人的身上。

轉頭看過去，透過灰撲撲的臉認出是昨晚那個乞丐。她依稀想起來，昨晚風吹的大，她身上衣服又擋不了風，只顧著往溫暖的方向去，後來才舒服一點。現在一想，原來是把這個乞丐當熱源了。

&ldo;謝謝。&rdo;她開口。視線落在胳膊上，上面的傷口不僅沒有好轉，看上去似乎還有發炎的趨勢。

乞丐不說話。

&ldo;你知道這兒的警察局在哪兒嗎？&rdo;她將胳膊收回來，眼神無波無瀾。

乞丐嘴唇動了動，視線挪過來。

&ldo;我要報警。&rdo;潘婧補充一句。

&ldo;我帶你去。&rdo;乞丐說完這一句就起身，沒想到站起來也沒多高，最多一米四的樣子。

倒把潘婧嚇了一跳。

&ldo;你是小孩子？&rdo;她費力地站起來，&ldo;你爸媽呢？一個人在外面多不安全。&rdo;

小乞丐抬頭看她一眼，表情像是覺得她多管閒事。

&ldo;我爸媽早死了。&rdo;

&ldo;那你親戚呢？&rdo;

&ldo;沒親戚！&rdo;

小乞丐甩開她的手臂，大步走在前面。明明聲音聽起來還是個孩子，偏偏脾氣性格像極了老練的社會人士。

潘婧跟在他後面。

&ldo;你沒讀書？&rdo;

&ldo;小學讀了幾年。&rdo;

&ldo;多大了？&rdo;潘婧開始婆婆媽媽起來，可能習慣使然，以前林洋還小的時候，她也喜歡跟在他後面絮絮叨叨，惹人厭煩。

&ldo;關你屁事。&rdo;小乞丐爆了句粗口。

最近的公安局離立交橋很遠，潘婧一路跟著個小孩子乞丐，引來了不少視線。

尤其是小乞丐手裡還端著一隻破碗，頭髮像雞窩，長的快到下巴。

潘婧一開始還覺得不好意思，用手壓住身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但走的時間長了，也懶得再顧。

即便是早上，津市也熱的像火爐。頭頂的太陽很早就升了起來，萬裡無雲，紫外線毫無遮擋地落在人身上，幾乎要扒掉一層皮。

不知道走了多久，潘婧終於受不了了，靠在路邊的柱子上俯身喘氣。

汗水浸透衣服，也順著脖頸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