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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去,都在反光。
江驚歲反覆蹭了兩下,確定電線桿比她家地板都乾淨之後,這才鬆了手。
紅燈轉綠,人行道上的通行燈亮起。
他們隨著人潮過了馬路,對面廣場上跳舞的阿姨們換了一首新歌,江驚歲走累了,在廣場外圍停了下來。
駐足看了一會兒,她又往路邊靠了靠,慢吞吞地蹲了下來,有些難受地將腦袋埋到膝蓋上。
老闆誠不欺她,他家自釀酒的後勁兒果然很大。
剛開始只是有點頭暈,隨著酒意一點點地漫上來,現在視野裡已經出現重影了。
她剛才仰頭去看天上的月亮。
沒看到月亮。
只看到了一掛香蕉。
「怎麼了?」
頭頂落下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頭暈。」江驚歲低著頭閉了閉眼,說話含糊不清,「讓我緩一緩。」
「別坐地上。」連祈彎腰拉住她的手腕,想將江驚歲從地上拉起來。
江驚歲不肯動:「我想坐一會兒。」
剛下過雨,地上還是濕的,連祈往四周看了眼,附近的休息椅上也漫著水汽。
他收回視線,又垂眸看了眼還在低聲喃喃著頭暈的江驚歲,想了想之後,他伸手拉起她外套的連帽,動作溫柔卻又不容拒絕地往她頭上一扣。
然後在江驚歲面前蹲下,懶懶地丟出來倆字:「上來。」
江驚歲抬頭,反應了一會兒才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趴到連祈背上。
離得近,那股淡淡的冷雪松的氣息清晰起來。
聞起來很是清透。
不知道是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還是衣櫃裡薰香沾染上的味道。
往前走了一段路,廣場上的音樂聲漸漸遠去,江驚歲似乎是緩過一點勁兒來了,環著他脖頸的手臂鬆了些,低聲叫他:「連祈。」
連祈:「嗯?」
叫完名字,江驚歲就沒再說話了。
連祈以為她又睡過去了,也沒在意,結果隔了半分鐘,江驚歲忽然小聲地嘆了口氣:「唉。」
連祈:「?」
唉是什麼意思。
怎麼喊完他就開始嘆氣啊?
連祈微側了側頭,有點好笑地問:「你這是嘆什麼氣呢?」
江驚歲沒回答,懨懨地含糊了句「嗯」,眼神注意到他頸間的黑繩,她歪頭盯著看了會兒,忽然伸出手指勾了下。
柔軟指尖在他頸側的面板上滑過。
連祈一頓,隨後笑起來:「不是,你幹嘛呢?」
江驚歲立刻收手:「什麼都沒幹。」
「老實點。」他懶懶地說,「不然下來自己走。」
「哦。」江驚歲老實下來。
人行道上地磚潮濕,路邊殘留的積水坑裡映出來模糊的影子。
江驚歲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
就這樣安靜地走了一會兒,連祈看著前方望不見盡頭的懸鈴木,忽然輕聲開了口:「歲歲。」
「嗯。」江驚歲沒睜眼。
懸鈴木的葉子早已落盡,枝頭光禿禿的,樹皮斑駁,風從老樹枯瘦的枝椏裡穿過,只留下一道森冷的呼嘯聲。
連祈垂下眼簾:「都說酒後吐真言,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問你一點我想知道的事。」
被酒精侵蝕的頭腦沉重,江驚歲其實不太能理解他在說什麼,只是順著他的話往下問:「你想知道什麼?」
「很多。」他停頓了一下,「但你總是不跟我講。」
「那你問。」
她醉了酒,倒是坦誠了些。
連祈卻沉默下去,好一會兒才很輕地笑了下,兀自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