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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宜修，淺紫色的宮裝，梳著兩把子，背筆直伏著，額磕著地，看不到她的神色。這般打量了許久，德妃兀自笑了起來：&ldo;瞧本宮糊塗得，你還跪著呢，起來吧。&rdo;

宜修依言站了起來，她垂著頭，盯著腳下踩的花鳥織錦毯子。

&ldo;如今，你姐姐有孕了，你生育過，又通藥理，如此由你伺候著她順順噹噹生下孩子最好不過了。&rdo;

宜修聽得她這般囑咐，一時不知她是何意，轉念之間她又想起了那支梅花簪子，終是明瞭。

&ldo;姐姐有孕，照顧姐姐本就是奴才的本分，只是姐姐那有娘娘送的嬤嬤，爺又十分看顧姐姐，奴才恐手腳不靈活衝撞了姐姐。惟有理好後院為爺和姐姐分憂。&rdo;她這是想盡法子要她背了這個鍋。

&ldo;……嗯&rdo;德妃沉吟。

宜修依舊恭敬地立著。她的臉暈在光中，和著極淡的薰香，柔順美好。只是只有她自己曉得手心裡滑滑膩膩，極力壓著才能順暢的呼吸。午後的光影摻著香，悠遠綿長，這般場景，極易憶起舊事。

當年柔則剛進府，德妃也是如今日一般坐在炕上，臉上的笑意揉在光中。

她遞給她兩枝簪子，細細叮囑：&ldo;你與柔則皆是本宮的兒媳，定要相互扶持，不可生了齟齬。&rdo;

簪子甚是精巧，柔則的梅花簪子，她的玉蘭簪子。只是若不是她錯手摔斷了柔則的那枝簪子，柔則興許一生都不能有孕。梅花簪子花瓣攏著，外頭刻得很是精細，內裡也不遑多論。簪子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本該是實玉的花瓣，內裡卻缺了一塊，地上撿起的藥丸子將將能放進去。她委實不大明白德妃為何要這樣做，若是要除去她，實在無需如此精細又歹毒的法子。

德妃看著宜修這般恭順的模樣，心口憋了一口氣卻又無處發洩出來。她重重地捏著手中的護甲，新蓄的指甲反反覆覆刮著護甲上的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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