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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這般想法,童殊說完這些,還有心思再佔點對方便宜,道:「決兒,你可知錯?
」
他這一句,語氣輕柔,本意只在勸導,不想景決聽後,竟是一個長揖俯身,久久不肯起身。
童殊慌了手腳,才覺出景決對那少年似有心病,連忙去扶,道:「何故?」
景決不肯起身,墜著身子道:「宗主教訓得是,慎微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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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微?景決今日的年紀竟有字了。這下便好,童殊知道景決今日十六歲了。
不論仙凡,男子成年加冠是二十歲,整個修真界,只有景行宗子弟在十八歲加冠,一個個早熟得不近人情。而景決更是早,他十六歲那年以血祭了臬司劍,算是半個臬司仙使,為此又提前了兩年加冠取字,從而成為所有同齡男子的敵人——所有家長都會用「你看景決十六歲已加冠,你個瘋小子還沒點正形」這樣的話來教訓孩子。
景決今天十六歲,也就是說,一日回溯了四年。這種速度驚得童殊差點掉了下巴。驚喜之餘,童殊又生出幾分憂心。物極必反,景決的回溯來的突然,又快的反常,仙史中似者寥寥,下場都不太好。童殊凝神,想入更上邪經集閣查閱更細的記載,發現上邪經集閣又對他關上了一層門,上次他還能到第五層,這次到第四層便寸步難進了。
這更添了童殊幾分憂慮。
他重生以來,一直被牽引著走進某個局,一開始他並不忌憚,對方不出手,顯然是在等著什麼。
等什麼呢?
等寶物?他的上邪琵琶不知所蹤;《妄誕錄》燒了;若是為令雪樓傳他的寶物,都在魘門闕,不必費事來找他。他反正是兩手空空孑然一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實在不怕別人覬覦他什麼。
等時機?這倒說得通些。
只是,又是什麼時機?對方要等的時機若與他的重生有關係,就得先知道童殊重生想做的事。童殊重生有兩事必辦,一是要真相——若對方怕真相敗露,早日截殺他便是;若對方想要真相浮出水面,目標一致,不算敵人。二是要重修上邪經集閣——
想到這裡,童殊心猛的地一提,如果上邪經集閣是對方想要的,那麼對方從何得知?又是何目的?
上邪經集閣乃童氏絕秘,對外從不吐露一個字。童殊子嗣單薄,嫡系一支傳到他母親這裡,唯此一脈,他母親對夫君尚且守口如瓶,他更是從未與人提起一字片語,那人從何得知上邪經集閣的存在?
倘若為上邪經集閣,來找他便是,又為何要等?
難道——童殊心中一悚,難道對方知道上邪經集閣正有變化?可是,如果對方知道童殊正在逐步失去上邪經集閣的許可權,應該著急才是,可為何還在等?
千頭萬緒,童殊一時說不出對方所謀為何,但對方是針對上邪經集閣而來的這個想法一旦生出,便叫他渾身冰涼。
童殊一時駭在原地,思緒有如驚濤駭浪在腦海里翻滾,正驚憂間,驀地手上一重。
原是他方才已伸手去扶景決起身,後自己愣在原地,正好景決也不肯起身,於是誰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直到景決發現他異常,伸手反過來扶童殊,才結束了方才兩人古怪的定型資格。
童殊眼底豁然清朗,他低眉垂眸,視線正與景決抬起的目光相撞。
忽然一個想法撞進腦海,童殊打了個激靈,有種冰天雪地裡一失足掉落冰面錯覺!他起了一身寒毛,突然開始有了類似害怕的感覺。
世人對鬼門魔君的很多傳言大多是以訛傳訛,誇張的成份居多,但有一句「鬼門魔君天不怕地不怕」,這句是真的。
童殊已經很久不知道害怕是什麼感覺了,他曾經也如常人一般,有正常的害怕,但當那些可以保護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