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各懷心思(第1/3 頁)
劉士仁父子在聽完李薌泉講述後,也是感慨萬千,直說“保重”以示安慰,如此,各懷心事的雙方又閒聊了一陣子就結束了,李薌泉則在安排在族長家裡住下--自將那上衣脫給劉十二姐後,他就有點感覺到冷了,再不睡個暖和覺,非感冒不可。
廂房裡,臨時搬到老父房宿上一晚的劉悌廉無不擔憂,仍堅持自己的觀點道:“爹爹,此人於劉家村無半點助益,不能留,明日打發幾兩銀子,還是送他離去罷!”
老族長未置可否,他還在沉思。
聽起來這尋根使者的經歷似乎是真的,不然,就這人丁統共不過一百,又缺衣少食,丟給誰都是一個包袱的劉家村,有什麼能值得別人索取的,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李特使有什麼理由要誆騙自己。
劉士仁鄭重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渾濁的眼光很是空洞,他喃喃道:“嵐清,這數年間,為父一直在憂慮一件不能與外人說與的事。在城裡的易將軍反覆言道,要攻下武夷城,打下瀘州,匡扶大宋,然則過去了這麼多年,結果呢,不言自明。
韃子已經不止一次的刀兵相加於凌霄城,也反覆勸降,道什麼臨安的朝廷在德佑二年就降了韃子,為父起先不信,想我大宋雖只是江南一隅,但子民何止千萬,朝廷豈能棄吾等於不顧。
如今,吾卻有些疑惑了,韃子在瀘州開官置府已歷經年,我皇宋,也不無可能。。。。。。”
說到這裡,劉士仁竟然說不下去,老淚縱橫,劉悌廉也是悲從中來,大宋是他們心中的支柱,如同這位老父一樣,如果大宋真不在了,那這苦苦的掙扎又是為何。
等情緒稍微好了些,他接著目光迷離地道:“城破之日,就是吾等凌霄大宋子民遭難之時,吾老矣,然則汝等眾人,乃劉氏血脈,吾不忍啊!”
說到這裡,劉士仁又恢復了剛才的莊重,他唯恐兒子聽不清楚,一字一頓的道:“劉氏斷不能就此沒了。吾必為這百十丁口殫盡竭慮,也要謀得生路,否則,為父死不瞑目!嵐清啊,去歲韃子遣人前來,第一回向吾村徵取賦稅,為父也是交了的,你可知為何這般做法。”
劉悌廉沒有說話,劉家村自去年開始,同時向凌霄城與韃子交賦,他是清楚的,於是回答:“萬一凌霄城落敗,這是要替闔村留一條活路。”
只是,這跟搶了他廂房睡覺的“婆羅國特使”有什麼干係,劉悌廉的思路跟著老父,已經完全沒有了方向,他望著已經有些佝僂的父親,只感覺到父親作為族長的偉岸,只是他真沒搞懂。
說到這裡,劉士仁語鋒一轉:“此李特使,我劉氏上下務必結好!”
少族長更不明白了,他不解的問:“孩兒愚純,爹爹,這卻是為何?”
劉士仁看著自己兒子,不由得暗自嘆息,都快不惑之年了,這點事情卻還想不周全,我總歸會有百年之後的那一日,往後這族長可是你來當啊,唉。但是終歸是自己的兒子,還是得身傳言教。
老父混濁的雙眼望向黑夜,良久,才悠悠的說道:“嵐清啊,我們是宋民不假,然則,在臨安城裡的是大宋皇家抑或韃子,於劉氏血脈,都天高皇帝遠,我們一介草民,計較不了。不過,無論是哪個朝廷,卻是歡喜萬國來朝的,你懂了吧!”
說到這份上了,劉士仁用那老眼昏花的目光瞟了一眼兒子,果不出他所料,劉悌廉還是沒有理解這其中的奧妙。老族長悄悄掩蓋失望,接著道:“這李特使來尋根,對朝廷而言,可不是件小事,汝想想,休管它何人在臨安,皆想以天朝上國之尊,行威服四夷之事。此婆羅國,乃四夷之一也!(四夷代指所有番國)
吾等如能助李特使尋得婆羅國上官國王的祖地,上官國王必遣使納貢,結兩國叔侄之好,我劉氏將於朝廷、東婆羅國亦是小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