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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其實也就一說,我才捨不得夕月進宮伺候人呢!你有門路,你繼續走呀。她能躲過選秀,早早地畢了婚姻,也了卻我一樁心思。」
她嘴上擠兌自家男人,其實想著花朵般的閨女橫豎是要歸別人家的,當孃的心裡也有些發酸了,吸溜一下鼻子說:「睡吧,別瞎想八想的了。」
譚氏和隔壁亦武的額涅他他拉氏是手帕交。轉天,她帶著自己新做的松子酥糖去串門。
進門先朝裡張了張,問:「亦武當差去了?」
他他拉氏含著自豪的笑,說:「可不是,勤謹著呢。今日說禮親王要隨著大朝,一把年紀起早不容易,所以他們這些戈什哈們都是醜正的時候就去王府伺候了。我呀,也喚著丫頭子正就給他熬粥做餑餑,自己也陪著起來。」
她果真打了老大一個哈欠,最後總結:「孩子有奔頭,總是好事。我也是欣慰的。」
譚氏拍著腿點著頭:「誰說不是呢!我看我們家倆小子,真恨不得風吹吹就能吹大了,也能有亦武這樣的出息。」眼睛一陣陣地瞥她這朋友,期待她再說些什麼。
他他拉氏和譚氏是手帕交不錯,但她家是正兒八經的老姓旗人,家境又較李家好,亦武又是那樣英俊優秀的小夥子,她心裡也想給自家兒子攀個更好的親,娶個正經翰林家的閨女,或是外放官宦家的閨女,聯姻一連起來,家裡勢力自然更是烈火烹油、鮮花簇錦,想必比和八品筆帖式家好得多。
所以,她佯做不懂得譚氏的話意,故意泛泛地勸說:「哎,急啥呢?你們家是先開花後結果,男孩子小一點也稀鬆。閨女說不定出息在前頭。」
「閨女還能指望著啥出息?」譚氏哀嘆,既為閨女的前途就這樣了,也為自己這朋友的愚鈍。
他他拉氏捂嘴笑著說:「萬歲爺一選嬪妃,天底下的女孩子立時都金貴了。白居易詩裡說的:『不重生男重生女』,你們家夕月年齡恰好,長得又可人,不定李家就添了個娘娘,到時候我還要來府上隨喜,恭賀國丈爺呢。」
譚氏臉色晦暗下來:「你逗我呢。皇帝選妃,那是選官宦人家的姑娘,真沒個說法,能進去當娘娘?我們這種內務府的包衣人家,姑娘選進去都是服侍主子的奴才。」
他他拉氏倒正色說:「也別那麼悲觀嘛。要說奴才,誰不是服侍皇家的奴才?宮裡自皇后起,再到各宮的主位,在萬歲爺面前不全是口稱奴才?你想想……」
她壓低了聲音,湊在譚氏耳邊:「咱們先那位聖母皇太后,原不就是宮女出身,一朝盛貴了,就是一國之養的太后!」
她的嘴巴離開譚氏的耳朵,嘆口氣說:「不過到底福澤不夠,當不起這樣的名分,只當了六個月太后就薨了。」
又轉折道:「不過不管怎麼說,姑娘家進宮學點為人處世,將來婆家喜歡。」
譚氏的耳朵眼兒裡癢癢的,不由用手帕摳了摳被他他拉氏嘴裡的熱氣噴過的耳朵眼兒,笑道:「所以咯,也看夕月自己的命。」
又似笑不笑斜看著她的手帕交:「只是當宮女出來年歲不小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要。」
他他拉氏笑道:「夕月那麼好,還愁沒人要?」
譚氏就差問她:「你們家要不要?」
到底是女家的人,沒那麼臉皮厚,也不能顯著姑娘像嫁不出去、上趕著許字似的。所以乾笑了兩聲沒說話。
卻說李得文這日也該差使,進內務府廣儲司看了一圈,寫了幾張條例和批單也就閒下來了。他到緞庫看了看內用的綢緞,又到皮毛庫看了看御用的紫貂皮,叮囑庫丁要趁著天好太陽毒把貂皮拿出來曬,綢緞卻要謹防著褪色。
而後,坐到他好友處置公事的屋子裡,兩人沏壺茶開始聊天吹水。
先聊了一會兒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