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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時無奈,她哪裡能在段南唐跟前說得上話。
見夏清時臉色暗淡,遲遲沒有說話,稚兒再也顧不得了,將裙子一撩,露出她一雙秀氣的小腳來。
她將湖藍色的鞋襪脫去,本該是蓮藕一般白嫩細膩的腳上,卻布滿了又紅又腫的凍瘡,整個腳面如生了癩瘡般流膿發潰,不忍直視。
&ldo;良月……人人都羨慕我能被選中成為壓軸獨舞的那一人,其實我內心是十分不願的……我從一開始便打定主意將這機會讓給煙綺羅,哪知,她竟死了……&rdo;
&ldo;為了中秋宴上的獨舞能讓皇上耳目一新,禾公公和馮姨商量著讓我們在冰面上起舞。我必須成日裡脫了鞋襪,在涼得刺骨的冰面上一遍又一遍反覆不停的練習,我多麼希望也能如你一般……&rdo;
看著稚兒一臉的淒楚,夏清時心裡如同吃了枳實一般,苦苦澀澀的難受。
她俯下身,將小小的稚兒抱進懷裡:&ldo;此刻我還沒有這個資格,能在殿下跟前言語。不過,稚兒,我答應你,中秋宴上的獨舞是你最後跳的一曲舞,那日之後,我定然將你從汁香院裡要出來,你相信我!&rdo;
稚兒伏在夏清時懷裡,用力的點了點頭。
夏清時明白,只要自己在中秋宴前破了煙綺羅的案子,便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皇上或者錦妃娘娘跟前,要一個舞伎的自由。
安撫好稚兒,夏清時順道再去了一趟箬闌閣。
屍體搬走後,箬闌閣內僅剩了那具人偶,夏清時細細的檢視那人偶,此時更加確實這人偶不是男人,只是在案發當日那種情況下,與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讓人不自覺的想到這是個男人。
人偶僅有一般女子的身量,原本的束髮,此時看來也更像是還未雕成的髮髻。
夏清時轉頭又去看視窗,琉璃的窗戶半開合著,窗沿上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留下。
早在前日,聽聞馮姨的話後,夏清時便注意檢視過這窗沿,並未有任何的腳印。
若是兇手著急從窗中逃去,定然來不及擦去痕跡。
關於老譚頭的嫌疑已經徹底洗去,夏清時環顧整個閣子。
此刻,留在現場的線索,僅剩下綁住煙綺羅與木偶的那段麻繩,和那條消失了的縷金百蝶穿花的絛帶。
還有……這塊水漬。
夏清時靠近煙綺羅那張疊簾重帳的雕花大床,金銀線繡百鳥朝鳴的床褥之上,有大大的一圈水漬……
這是案發當日,人人都看到的,床榻之上,男女之間,那斑斑駁駁洇濕的痕跡……
不過死人和木偶是無法弄出這麼多水跡的。
若不是煙綺羅生前不小心打濕了上去,那便是兇手留下的。
或者……夏清時仰頭,向床頂的罩架子上看去……
&ldo;良月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rdo;
外面有人大聲喊了起來,夏清時收回上看的眼眸,轉身,見馮姨正帶著個小丫頭朝著箬闌閣走來。
&ldo;姑娘,前日你讓我待初音那丫頭精神好些來便領來給你問話,誰知那不爭氣的東西,竟是被嚇得失了魂,這幾日一直神神叨叨,瘋瘋癲癲的,連門也不敢出了。&rdo;
馮姨扭著腰,將那面生的丫頭向夏清時推了推:&ldo;這丫頭名叫靈洄,是和初音一起跟著煙綺羅的,有什麼你可以問問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