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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是和許煦搭戲。外景地在烏隆他尼的紅蓮海。每年十二月初盛開,近來正是花期。
她是後來才知道,紅蓮海的最佳觀賞時間,就是在日出時分,所有赤紅蓮花在湖水上綻放的那一刻。
如果知道,她可能就會早點,或者晚點到,總之不會剛剛好,在紅蓮開得最艷,旭日恰好升起的時候,在岸邊看見許煦撐著支獨木舟從湖心蕩過來。
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的一張臉。
她帶著純粹對美的欣賞,站在攝像大哥身後偷窺他的單人鏡頭,盯到心如止水。導演帶著他的新劇本上場了,十分激動地把新劇本劃線內容指給她:
「小姜老師,辛苦你。這段新劇本昨天剛加的,多了幾句臺詞。」
她早就背了劇本,瞄一眼新臺詞,發現都是吵架段落。這場戲恰在劇情的中後段,姜宛演的臥底女主在船上,為了徹底獲取毒梟養子的信任,替他擋了一槍。
許煦的船到了,撐一支長蒿穩穩停在岸邊,把手遞給她。姜宛跳上船,等待場務說開始。
「昨夜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裡面都是誰你知道嗎?要不是帶了槍,我差點死在夜總會。」
場務剛喊開始,姜宛就上了戲。但畢竟身份是大佬身邊排不上號的鶯鶯燕燕之一,連質問都底氣不足,倒像是嬌嗔。
「但你最後逃出來了,不是嗎?」許煦摟過她的腰,小船緩緩朝湖中央駛去。襯衫領口解開幾顆,她瞥了一眼,好巧不巧,看見他右肩上昨天的咬痕。
還挺深。
「我倒想問你,昨天接你回去的男人是誰。」他把她摟得緊,幾乎是按在懷裡。「別告訴我是警察。」
「不是警察,一個朋友。」姜宛拿捏著時間,找攝像頭角度。湖裡比外面涼快,但太陽已升起來了,許煦握著她腰的手熱意騰騰。
「朋友?」他咬她耳朵,語氣兇惡。「朋友會半夜拖手,車裡接吻,酒店告別?」
姜宛愣了一下。許煦ng了,這裡原本的臺詞是「街角告別」。
但導演沒示意暫停,他們就繼續演下去。
「三天後,我要去趟緬北。」他把她額角頭髮挽上去,恢復了狐狸微笑。
「把這個訊息告訴你,交給你選。但選了他,你必定後悔,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什麼人?」
「用全身骨血鍛一把刀,全靠意志力支撐到今天。」風吹動他衣領,那雙邪氣的眼睛顯得單純天真又自由瘋狂。
「重生那日,要見到不義之人的血光。」
紅蓮開滿湖面,蜻蜓在水上飛。姜宛從不知道朝陽的顏色能是這種血紅。
道具和群演已經準備好,幾十隻獨木舟從湖面無聲出現,包圍了他們。幫派二把手反水,在他與她獨處時把安保都換成了自己的射擊手,決意要在湖中狩獵他。
幾乎在道具槍音效響起的一瞬,她就下意識撲上去,擋在許煦前面。原先綁好的血袋被扎穿,血汩汩流出來。
「姜宛!」
他這一聲吼叫劃過寂靜寰宇,導演喊了卡。
「許煦,你ng兩次了。這條重拍。」
姜宛捂著血袋,用力掙了掙許煦攥著她小臂的手,沒有掙脫。紅蓮海那麼靜,靜得他眼底恐懼一覽無餘。
剛剛那一瞬,他當真了。
03
「宛姐,許煦今天怎麼回事啊,ng那麼多次。」
早戲拍完,回酒店的車上,宋燕在用卸妝棉給姜宛處理脖子上的道具血。這位劇場熟練打工人適應能力一流,還沒待她安排,就不知從哪裡搞來了工作證,還能在第一時間把拍到虛脫的她扛離工作現場,借到車,從包裡流暢掏出小電扇,檸檬水,卸妝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