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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接過百合花,輕輕放到墓碑前,低沉地說道:“她有權利知道,你也有責任幫她擺脫以前的陰影。還有,你不能再和以往那樣孤單消沉下去,楓楓刻意隱瞞真相,是想你們活得更好,不想你們因為他而不愉快。”
林茗退開兩步,默默望著水凝煙竣。
山風將他的頭髮吹得有些凌亂,眼睛不像以往那麼明亮,卻比以往更加溫煦。
在清淡的陽光下,他那難得皺緊的眉宇間漾著隱隱的疼痛和憐惜。
水凝煙的手保持著捧著百合花的姿態,木然地望著墓碑上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以及那個不知多少年不敢喚出的名字,一動不動。
愛子盛楓之墓。
生卒年1985—2005。
父聞致遠、母盛芳菲泣立。
有落葉一片兩片飛下來,打著旋兒從三人中間飄過,輕輕刮過了她的臉。
依稀,她便又見了照片上那個少年,抬著漂亮的下頷,向她揚著手,高聲地喊,凝凝,凝凝,快來看,楓葉紅了,紅了……
有著切割般稜角的楓葉被摘下,做成天然的書籤,輕輕刮上她的臉。她吃吃笑聲,只往少年的懷裡鑽。
少年的胸懷並不寬闊,卻有著結實流暢的線條,將她抱在懷裡時,又恰到好處的柔軟著。
凝凝,我們會在一起,我們一直會在一起。
他的唇角總是快樂地揚起,朝氣蓬勃的漂亮臉龐湊近,淡色的薄唇在她的脖頸間流連,嘻笑著輕輕耳語,讓她不由地笑著,總是在笑著,不願錯過一刻和他在一起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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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著的纖長手指輕輕動了動,依然保持著半屈的姿勢,白皙裡泛著透明的青。
林茗輕輕握住,用掌心慢慢包裹那冷得跟冰一樣的指尖。
水凝煙的全身都很冷,像在炎熱的夏天,忽然被扔到了冰窖裡,冷得發抖。他掌心的溫暖,讓她哆嗦一下,慢慢轉過頭。
林茗的面容,隔了層薄薄的水光,怎麼也看不清晰,就像已看不清晰墓碑上的那張照片,那個名字。
“叫盛楓的人,是不是很多?”她問,吃力嘶啞的聲線,像突破了包裹著靈魂的某種硬殼,硬生生地擠出蒼白無力的一道。
林茗悄無聲息地用自己的臂膀支撐住這個顫抖著的單薄身體,抿著唇不說話,但望向聞致遠時,卻皺了皺眉,顯然不滿他將水凝煙帶過來。
聞致遠好像沒看到他的眼神,蹲下身來,用手掌仔仔細細的擦著那本就一塵不染的少年照片,慢悠悠地說:“叫盛楓的人很多,但我們的盛楓只有一個。他在五年前死於骨癌,時年二十歲。他心裡一直放不下兩個人,一個是他母親,一個是他女友。他的母親雖有我,但抑鬱症很嚴重,他擔心她會因為他的死加重病情;她的女友……”
淚水蓄滿了那雙日漸渾濁的眼睛,花白頭髮下,這個家財萬貫的商界精英,和天底下所有失去孩子的父親一樣蒼老悲傷。
帶著濃濃的鼻音,他望著水凝煙說:“他說,他的凝凝從小沒有父親,聰明漂亮,卻又死心眼兒,又沒什麼朋友,與其讓她知道他死了,不如讓她認定他是變心了,傷心一陣,也會去找更好的。”
他似乎蹲都蹲不住了,扶著墓碑坐倒在地上,慢慢地撫摸著愛子的相片,沿著那年輕笑朗的笑紋輕輕輕輕地滑過,低低的聲音,像誰在喃喃自語。
“這孩子從小就乖,聰明得不得了,他母親一個眼色,他知道是什麼意思。只因為母親擔心林茗,他不管林茗怎麼想,天天一放學就跑去陪他,……他們兄弟感情真好,林茗在南京讀書那兩年,楓楓常擠到林茗租的小公寓睡,直到林茗給吵得受不了,要趕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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