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唯有擴張(第2/3 頁)
笑,斟酌片刻,溫和說道:
“人和畜牲的區別就在於人的慾望有束縛,而畜牲沒有,若是人的慾望沒了束縛,或者選擇性的沒了束縛,那人和畜牲也就沒了區別,比如殿下所殺的西班牙人和倭奴就是如此。”
說到這裡,傅山突然朝著朱琳澤跪了下去:
“有些話傅某不吐不快,若是說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言,還請殿下贖罪。”
“這是做什麼?”朱琳澤一把扶起傅山, 語氣誠懇:
“琳澤虛心求教,先生所思所想,但說無妨。”
傅山起身,由於激動,聲音裡帶著顫抖:
“何為國?國不是哪一個皇帝,也不是哪一個朝廷,甚至不是哪一個朝代,國是華夏沃土上的人和傳承。
保家衛國守護百姓,保的是傳承,衛的是疆域,而守護的是炎黃子孫的魂。
傳承、疆域和魂就是我等慾望的束縛,也是因為有了這些束縛,漢人才可以稱之為漢人。”
聽到這話,朱琳澤呼吸一滯,表情略顯僵硬,下一秒,他又不甘道:
“可我覺得大多百姓並沒有魂,他們只有慾望,誰滿足他們的慾望,就會跟誰走。”
傅山看向朱琳澤,審視片刻,才笑道:
“若殿下真這麼認為,昨夜就不會和袁天赦說因鼠燒房的話,也不會承諾為大侖山慘案的幾萬怨魂討公道。”
朱琳澤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要這麼做,可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
昨夜危難,後艙能挺身而出的漢民不過十之一二,更可笑的是前艙的樓梯口到現在還封閉著。
有時我越執著就會越寒心和迷茫。”
到了此刻,傅山才知道這番對話並不是考教,而是世子真的有心結。
“殿下不必如此。”說著,傅山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酒囊,往嘴裡灌了一口,才接著說道:
“每當夜幕降臨,天上能閃爍的星辰總是寥寥,這本就是天道。
至於那些愚民,他們並不是真的愚,而是長年被欺,變得不再相信。”
似乎是話題過於沉重,傅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著船舷繼續道:
“別的朝代暫且不論,就拿如今的大明朝來說,滿朝諸公信奉的都是‘存天理滅人慾‘,可行的卻是‘存私慾滅人慾‘。
他們滿口仁義道德,教化蒼生,可卻行著魚肉百姓、窮奢極欲之事。
作為盛世牛馬,亂世炮灰的百姓,他們年年被騙,歲歲被欺,就算是木頭,也懂得了明哲保身的道理。”
朱琳澤似乎明白了什麼,開口詢問:
“先生的意思是這問題在上而不在下?”
傅山愣了一下,他等待的呵斥與辯駁沒有來,反而是朱琳澤的虛心求教。
面帶感慨之色,傅山點了點頭:
“不錯,癥結在上而不在下。
歷朝歷代,帝王將相的治民之術無外乎疲民、愚民、弱民、控民,如此情形民能如何?
有口飯吃就市儈、冷漠以求自保。
沒飯吃了就揭竿起義,推翻朝廷,自立為王。
可民一旦成了王,又會遵循以往的治民之策,如此迴圈往復,這也就是我華夏朝代逃脫不了三百年宿命緣由。”
“先生的意思是‘存天理滅人慾‘要自上而下?”說著朱琳澤也下意識地坐了下來。
“人慾乃天道,天道若滅,人將不存。”傅山搖了搖頭,把酒囊遞給了朱琳澤,淡笑道:
“若天下一統,傅某贊成無為而治,可在這之前,上位者要做的不是滅人慾,而是疏導人慾。”
朱琳澤接過酒囊,繼續追問:
“如何疏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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