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怒髮衝冠(第1/2 頁)
酒過三巡,公子光突然“哎呀”一聲,以足疾為由,優雅地退出了這場暗流湧動的盛宴,轉身遁入幕後,那裡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決心。王僚沉浸在美食與歡愉之中,渾然未覺風暴已至。
此刻,專諸,一名平凡的庖丁,卻懷揣著不凡的使命,手託一盤炙魚,緩緩步入這權力的殿堂。那魚,紅得妖異,鱗光閃閃,兩鰓微動,彷彿還帶著江水的呼吸,香氣四溢,直勾人心魄。王僚的目光被緊緊吸引,眼中閃爍著貪婪與好奇。專諸,鎮定自若,將魚盤輕置於王僚案前,就在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突然,寒光一閃,一柄短劍自魚腹躍出,直奔王僚心窩而去。那是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是忠誠與勇氣的終極體現。王僚的驚愕凝固在臉上,隨即是一聲沉悶的呻吟,身軀轟然倒下,終結了一個時代。
衛士們的驚呼與憤怒瞬間爆發,刀槍劍戟交織成一片死亡之網,專諸,這位無畏的刺客,在短暫的輝煌後,化作了歷史塵埃中的一抹悲壯。但他的行動,已如燎原之火,點燃了公子光心中推翻舊制的熊熊烈焰。
公子光趁機率甲士殺出,與伍子胥的援軍內外夾擊,王僚的勢力瞬間土崩瓦解。在權力的巔峰,公子光以王者的姿態宣告:“非吾貪戀王位,實乃王僚違背先君遺願。吾暫代其職,待王叔季扎歸來,必當讓位,甘願北面稱臣。”此言一出,群臣皆服,無人敢言。
王僚之死,標誌著新時代的開啟。公子光,即闔閭,登上了權力的寶座,他不僅厚葬了專諸,更對其子專毅予以重賞,封為上卿;伍子胥被拜為行人,執掌國政;被離亦得升遷,成為國之棟樑。同時,闔閭開倉賑糧,撫慰百姓,使動盪的國家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與繁榮。
而遠在楚地潛城的掩餘與燭庸,得知故國劇變,如同驚弓之鳥,匆匆棄軍而逃,一個隱入徐國的山林,一個遁入鍾吾的市井,各自尋求著亂世中的一絲安寧。他們的故事,也成為了後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傳奇。在那片古老而神秘的東方大地上,兩個微不足道的小國如同風中殘燭,戰戰兢兢地遊走於強權之間,最終選擇了一條看似安全的道路——投奔楚國的懷抱,企圖在巨人的陰影下求得一絲安寧。然而,他們的心中卻藏著對吳國不可言說的畏懼,那是一種深藏於夜色的寒冷,悄無聲息地侵蝕著每一寸心靈。
與此同時,一場風暴正在另一個角落醞釀。王僚之子慶忌,如同一隻被驚擾的獵豹,正穿梭於鄭、衛兩國的邊境,心中滿是對未知未來的渴望與不安。但命運似乎總愛與人開玩笑,當他得知父王驟逝的噩耗時,整個世界彷彿都崩塌了。他毫不猶豫地調轉方向,捨棄了華麗的馬車,隻身躍入茫茫山林,與追逐的暗影玩起了生死時速。追兵緊追不捨,箭矢如雨點般落下,而慶忌,這位身懷絕技的王子,竟能在紛飛的箭雨中游刃有餘,探手接箭,反手一擲,宛如死神揮鞭,讓敵人聞風喪膽,卻也更添了他的傳奇色彩。
另一邊,季扎,這位被譽為“仁德之士”的吳國公子,自晉國歸來,聽聞王僚之變,沒有片刻猶豫,直奔墓地,以一種近乎儀式的方式,向逝者表達最深的敬意與哀思。“吾已完成先王所託,特來複命。”他的話語簡單卻沉重,每一個字都似乎承載著千斤重擔。隨後,闔閭的謙遜登場,以王位相讓,卻換來季扎一番擲地有聲的拒絕:“國之大義,非一人之私。能者居之,吾豈敢貪戀王位,遺笑大方?”此言一出,闔閭心中五味雜陳,顏面盡失,卻也深知季扎之德,無人能及。
季扎的選擇,是對忠誠與原則的堅守,他最終選擇退隱延陵,遠離塵囂,以一種近乎苦行僧的方式,默默守護著內心的淨土。歲月流轉,他的名字與故事被後人傳頌,直至孔子親筆題寫墓碑:“有吳延陵季子之墓”,為這段歷史添上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另一邊,伍子胥的復仇之火愈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