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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走到尋山的山腳之下,她花錢僱了一輛馬車,自己一個人駕著車出了城,在尋山之下繞著圈,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她看到了山腳下隱蔽處的座新墳,那是一片極不惹眼的土堆,若非蕭樂有心尋找,根本難以注意到它。蕭樂停下了馬車,怔怔坐在車上,許久未曾有動作。她看著那座墳,看它的四周還留著雜亂的腳印,亂草剛被人踩踏過,淺淺水窪在旁邊形成。
她想著墳中的那人,在不久之前他還靠在她的身上,輕輕答應著說要同她一起回容家。
她還想過,等他與她一同回到容家之後,便與他再成親一次。從前與他成親的是這個世界的蕭樂,她心裡其實有些嫉妒,她想留下一次回憶,只有他和她。
但那人現在被人埋在了土裡,那土被雨淋溼了,變成了泛著味道的泥漿,那人那般乾淨,怎麼能沾染上泥漿呢?
吸了一口氣,蕭樂終於自車上走了下來,她手中拿著先前葉還秋留給她的傘,她將那傘撐在墳頭上,自己則毫無遮掩的在墳前跪坐下來,小聲道:“對不起。”
“宴錦。”她說出這幾個字之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從前她說過的那些話,每一句都刻在她心上。她曾經說過,要護著他,不論在什麼時候,都要護著他。後來她知道了林宴錦並不是她眼中所看到的那般,只是一個脆弱需要她保護的人。但現在,林宴錦待在這小小土堆之中,又成了那個孤苦無依的人,他需要她保護,他太需要她小心翼翼的護著了,她想要將他從這裡拉出來,捧在懷中,再不讓他受半分委屈。
但已經死去的人,是否又能夠回應她呢?
隔了那麼久,在容家之中一直沉默著,沉默著照顧容善,安撫容絮,什麼也不曾說過,什麼也不曾想過的蕭樂,終於緊緊拽著面前墳堆之上的泥土,緊緊閉上了眼睛。
雨漸漸大了起來,將她眼眶染溼。
她勾著唇角,開始沉默著挖面前的墳,除了一把傘一輛馬車,她什麼也沒有帶來,她只想親手將林宴錦從這其中救出來,將他帶回容家,然後什麼也不再管不再顧。
林宴錦還被關押在慶王府中的時候,她為了大局,為了整個容家,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默然聽著有關於他的訊息,一直到後來聽到了他的死訊。
她曾經說過保護,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做到。
無怪當初林宴錦會說,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根本……保護不了他。
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想要為他做一些什麼,哪怕只能將他的遺體帶回去,哪怕同他死在一起。
這座墳並不厚,想來是慶王府的人對這個刺客並沒有太過上心,在將他隨意掩埋在土裡便直接離開了。而因為下雨的緣故,蕭樂不多一會兒便刨到了一片衣角。
那片衣角本應是淺碧色的,上面染著暗色的血跡,正是林宴錦在慶王府的時候所穿的那件。
手中捏著衣角,蕭樂彷彿全身的力量都已經洩盡,她低垂著頭坐在墳前,長髮和衣衫都已經溼透,卻牽著唇角苦澀笑了出來。沒有人能夠想到,蕭家的家主蕭樂,如今會是這般狼狽模樣。彷彿外界的一切都已與自己無關,只剩下面前的這座墳,墳中的人。
她放開手中衣角,繼續朝下面挖著,越來越多的泥土被她撥開在一旁,雨水緩慢的沖刷著,埋在土中的那個人,終於完完全全的被她所挖了出來。那人身體冰涼,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遍體都是傷痕,其中許多地方已經有了腐爛的跡象,想來在慶王府的地牢之中,亦是受了許多的折磨。蕭樂全然不在意他身上的一切痕跡,在看到那一張平靜的面容之後,終於咬著唇開始喚那人的名字,每喚一遍,話音便重一分,一直到最後,她的聲音幾乎已近嘶吼。
她喚了那麼久,那人卻依舊閉著眼睛,彷彿在沉睡。從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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