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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城?
好巧。
燕昭笑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薛吉搶先開口:“朝歌,滁州現在是燕將軍的,你來滁州,那是正好!”
“這樣啊,”顧朝歌笑起來,叮囑薛吉,“那時候我一定來看薛先生,跟在燕將軍身邊,你須得好好保養,不要再犯病啦。”短短半月的寄居,她已和薛家人迅速親近起來,薛吉和薛夫人完全把她當做女兒一樣疼愛。如今要和這個小姑娘告別,薛吉還真有些捨不得。不過再捨不得,他也要啟程了。
一直送到村口的大路,燕昭上馬,看見顧朝歌猶猶豫豫地走過來,她抬頭飛快瞥他一眼,然後迅速低下頭去,欲言又止。
燕昭覺得好笑:“顧姑娘,有事情?”
“沒有,哦,有一件,”她手裡攥著一個小瓶子,雙手摩挲個不停,“伊先生的咳嗽好些了麼?”
沒想到伊崔無情,她倒還一直惦記著他,燕昭感到意外,如實回答:“沒有,不過也沒有加重,只是偶爾咳一下,似乎並不礙事。”
“這個,和溫水吞服,一日三次,如果三日見效便一直服完,如果不見效就停止服用,”顧朝歌伸手把小瓶子給燕昭遞過去,底氣不足地補充,“他未讓我診脈,我也不知道這藥對不對症,左右讓他先試試,三日無效就千萬不要再吃啦。”
“多謝顧姑娘,”燕昭把小瓶子仔細收起來,隨口笑著說了一句,“伊崔這小子好福氣。”
顧朝歌低著頭什麼也沒答,耳朵尖尖微紅,退到路邊朝燕昭的隊伍福一福身:“燕將軍和薛先生一路順風。”
燕昭等人啟程時,伊崔正在滁州城寬敞明亮的州衙門處理事務,得用的一干文吏也隨他一同來了滁州。比起南譙的方寸之地,滁州顯然目前更加適合作為中心。
他不認為今日自己不隨燕昭同去是錯誤的,禮賢下士的是燕昭而不是他,他的任務是為燕昭處理好佔領城池的穩定工作,以及供應錢糧。
而且他的腿腳也並不合適出門。
伊崔無法理解燕昭早上出門的時候,對著自己那一臉怨念的表情,好像他不去是一件多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直到燕昭帶著薛吉回到滁州城,和薛吉一同來州衙門看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從二人身後瞧見那個總是畏畏縮縮的小身影,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絲失落,和莫名的內疚。
好像自己確實應該去才對。
燕昭一直在等他問,等他問顧朝歌為何沒有隨他們一同回來。可是一直等到安頓好薛吉,重新開始處理手頭繁雜的事務,吩咐上上下下的人幹活,伊崔始終沒有開口提過顧朝歌。
最後是燕昭自己忍不住了,他主動開口問:“之嵐,你不好奇那個小姑娘去哪了?”
他喚的是伊崔的字,在公開的場合,即便旁邊只有兩三個文吏,以燕昭的身份也不該再親密地喊下屬的小名。
“小姑娘?你說顧朝,咳咳,顧朝歌?”伊崔輕咳兩聲,表情平靜,頭也不抬:“她是個鈴醫,既然不隨你們回來,想來是在來安替人診病吧。”
燕昭覺得很沒意思:“你怎麼全猜中了?”
伊崔道:“遊方的鈴醫,本來就是行蹤無常的人,她又不是你的御用大夫,還了我的人情之後,自然不必再聽我們指揮,想去何處就去何處。”
燕昭試探著問:“你不覺得可惜?”六年前的事情還沒和她說,也沒來得及感謝她呢。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有什麼需要感到可惜的?”伊崔平靜地抬頭看他一眼:“倒是你,燕將軍,你如今很閒麼?”
“什麼互不相欠,明明是你欠人家的,”燕昭從袖中掏出那個小藥瓶子,往伊崔的案桌上一扔,長身起立,一面往外走一面嘆氣,“她何必惦記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