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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一派輕鬆,她聽了半信半疑。“真的假的,這麼簡單?”
“煮飯沒你想像中的難,你愛怎麼煮就怎麼煮。”
“最好是啦。”她輕笑,又好奇的看他拿著螺絲起子俐落地挖蚵仔殼的動作。“你看起來有練過。”
說真的,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富家子弟,又是撈蚵仔又是挖蚵仔,活像養蚵人家……呃,那坐在他旁邊洗蚵仔的她,不就成了“青蚵嫂”?她不禁莞爾。
“這不難,挖幾個之後就上手了。”
高詠春靜看他一會,眼眸含笑。任何事對他來說,好像都不難。
“那我也要試試。”對他的崇拜激起她躍躍欲試的念頭。
“你力氣小,挖不開的。”他嗤了聲。
“誰說的,我力氣才不小,我可以提著一個大皮箱跑……跑很遠,你就知道我的力氣有多大。”她不甘示弱。
“是跑給員警追吧!”鐵沙掌忍不住嘲笑著,“那不一樣,當時你的腎上腺素狂飆,說不定要你追著高鐵跑都沒問題。”
竟敢嘲笑又小看她,禁不起激,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螺絲起子,拿起一個蚵仔殼,挖挖挖——騙人的吧,哪裡簡單,她連一個縫都撬不開。
“好了,量力而為,不行的話,就還給我。”他伸出手,要她把挖蚵工具還給他。
她不服輸、不認輸,使盡吃奶的力氣用力挖挖挖,手中的蚵仔殼依舊老“殼”在在,完好無缺。
“好了,我知道你盡力了。”他難得語氣溫柔的勸她放手。
不信自己做不到,她要在放手前,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她握著螺絲起於用力挖,不料手一滑,原本抓握在左手心的蚵仔殼飛掉,細嫩的手心被螺絲起子劃過,一道血痕馬上浮現——
“啊,好痛!”她驚叫。
“你流血了。”見狀,他一驚,但立即冷靜下來,用巨大的手掌托住她見血的手心。“先起來,我載你去診所擦藥。”
他讓她在原地等,他去開車出來,接著火速送她到村裡的小診所擦藥,所幸傷口不深,只是一道小傷口,清洗傷口止血上藥後,他擔心螺絲起子上有細菌,請醫生替她打了針破傷風,才安心載她回家。
從受傷到診所擦藥,再從診所回家,一路上她的哭聲沒停過。
“小心,你坐下,我拿礦泉水給你喝。”他扶她坐到客廳的三人座木椅上,轉身拿了瓶礦泉水給她,她唏哩呼嚕灌水入肚,他坐到她身邊,覺得又心疼又好笑,“沒想到你怎麼愛哭、這麼怕痛,受傷也哭、打針也哭。”
她哭得臉上佈滿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想起小時候他出國前,和她短暫相處的情景。爺爺每回帶他回村裡看她,每當她哇哇大哭,只要他揹著她到處走,她就馬上破涕為笑樂呵呵地,大人們因此都笑說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
那時的他,還真的一心認定她是自己的媳婦。
“我才不是……不是因為怕痛才哭的。”她哽咽反駁。
“那不然是?”
“我、我怕我會死掉。”她看著已包紮好的手心,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他眉心微蹙,“這點傷,不會死人的。”
“誰說的,萬一得了破傷風……”
“我已經請醫生幫你打針了。”她還真多愁善感,他忍不住消遣,“原來高妮妮這麼怕死。”
“我才不是怕死……”
鐵沙掌眯起黑眸擔心的看她。她該不會發燒了吧?說話一直自相矛盾。
他的手下意識地覆上她的額。還好,沒發燒。
“我是怕我死後,奶奶沒人照顧……”她一心惦記奶奶,不覺得他掌心覆額的舉動有何怪異,“鐵沙掌,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