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4 頁)
勸道,“慄大人,我秦國來年全種上這仙界高產之糧,少說也能收穫數千萬石糧食,這是大喜之事啊,你哭它做甚”
說到這裡,他便想起了楚國家鄉一個風俗:寄死窯。(1)
凡各鄉年滿六十之老人,便會在生辰那日,被子女送入早早備好可容一人之窯洞中,從此不可再歸家。
子女每為父母端來一碗粥飯,就會在洞口堵上一塊大石頭,直到幾日後窯洞被徹底封死,便不會再送飯食前來,此處,便成了老人自生自滅的墳墓。
此等荒誕不經之事,與列國百姓溺死初生之嬰兒,其實是出於同樣的緣由——窮。
雖然,孔孟早在數百年前就宣揚孝道,可比起不食人間煙火的仁義道德,還是管仲“倉廩實而知禮節”之言更符合人性。
窮到極致的平民百姓,家家戶戶都要捱飢受餓,跟他們宣揚再多仁孝之道,都無法阻攔他們為了活下來,而被迫選擇捨棄家中弱者。
李斯堅信,人於絕境之中的求生欲,會讓他們忽略一切被外界施加的道德感。
當年,他拜別荀卿前往秦國之時,眾人皆勸“秦國稅重,秦法嚴苛,渾似身處囹圄,民不聊生,不如前往富庶自由之齊國”。
可從鄉間一路摸爬滾為小吏的他心知肚明——莫說秦國稅賦重,列國之中,又有哪個真讓百姓活得輕鬆?
諸侯嘴上說著施行初畝法“以十稅一”,豈能當真?
為何?稅賦稅賦,顧名思義,以“禾”所繳之稅,原就是為供養以“武”揚威之軍隊,戰事一起,動輒要供養數十萬人長年累月之衣食兵器,這是何等龐大之數額!
錢糧從何處來?稅賦。
在作物產量如此低下、人力與土地皆有限的前提下,君王若真要行仁君之舉按一成徵稅,恐怕軍隊才走到半途,糧草便已耗光,這是何等可怕的亡國之危!絕不會有君王為博個仁善之美名,而拿江山社稷當賭注。
除卻軍隊,還有偌大的王族公室要供養,更有大小官員的獎賞賜封、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哪一樁不涉及到錢糧?
是以,為補上這鉅額的口子,名義上施行初畝法的國家,實則也在用各項附
() 加之明目,加徵稅賦。
聽其言而觀其行,他堅信,絕不會有君王會在秋收10石糧食之時,只取走1石,而留9石給百姓——若是如此,他出使列國見到的百姓,為何多是粗布麻衣,瘦骨嶙峋?
按他的推算,以眼下列國的糧食畝產,要維持一個國家正常運轉,至少需徵收五成之稅。
這還是明君當道之時,若遇上貪圖享樂的昏君,還會再巧立名目臨時加徵一兩成稅賦,譬如現今的趙魏之王。
正因如此,李斯才咬碎牙一心要出人頭地,窮怕了的人,深知這世道只有手握權柄,才不會淪為任人踐踏之棋子。
秦國這高產之糧,也不知來日能救活多少原本要被拋棄的老人與嬰孩
他收回心神又勸了治粟內史幾句,桓猗在一旁垂手笑嘻嘻站著,這幫文臣吶,就是整日想得太多,婆婆媽媽的,目光過於短淺!
他忍了又忍,開口粗聲粗氣地勸道,“慄大人,你怎的為這點收成就高興得哭鼻子了?你想想,六國廣袤之地,可種多少仙界高產之糧?如今我秦國只得了土地最貧瘠之韓國,待我等武夫來日將五國全打下,屆時又能收多少糧食?”
李斯眼睛一亮,忙拱手道,“桓將軍所言極是!”
治粟內史淺淺假想了一下,立刻被那驚人的數字感動得愈發老淚縱橫,那突如其來的盛世畫面太過震撼,他老人家怕太興奮了身子骨承不住,還是喜極而泣吧!
嬴政接過宮人捧來的潔淨絲絹,下殿走來,親自發到治粟內史手中,笑著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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