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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她的手。
「你是來找我的嗎?」陳逸忽然開口。
目光從她的手上收回,薛山點了點頭。
輕輕撥出一口氣,陳逸說:「走吧。」
陳逸先站起,伸手去拉薛山,薛山愣了一瞬,搭上她伸過來的左臂,低聲道謝。
他注意到,自己稍用力搭她手臂時,她皺了下眉頭。但等他完全站好,陳逸才不動聲色摸了下自己的背。
薛山讓她走前面,他在後面更好照應,陳逸面露些許難色。
「怎麼了?」
陳逸咬了下唇,如實道:「我後背衣服掛壞了。」
一條大口子肆無忌憚敞著,黑色內衣胸帶顯露無疑。
薛山默了下,說:「那我走前面,你跟上,有問題及時出聲。」
陳逸點頭:「好。」
去往村小避難點的這段路,好像比之前好走了許多。
薛山在前面帶路,他步子本來邁得大,見陳逸體力有些吃不消,慢慢放緩步伐,等她跟上。
兩人偶爾搭話,不讓「旅途」顯得蒼白無聊。
陳逸問起彤彤的母親。
她向來不喜歡打探別人隱私,但是她又很疑惑,因為薛山的登記資訊裡,寫的是未婚。
「過世了。」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這是陳逸料想過的一種結果,但被他這麼坦然的口氣說出來,又覺心中有些發堵,只能訥訥地致歉:「對不起。」
薛山並沒有什麼計較的意思,淡淡道:「沒事。」
途遇一段稍險的小山坡,考慮到陳逸手上的傷,薛山先跳下去,轉身朝她伸出雙臂。
陳逸也不忸怩,搭在他的臂膀上跳下來,但還是不小心碰到手受傷的食指,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薛山看在眼裡,忽然心生一個念頭。
他低頭看自己身上的t恤衫,雖然被水浸濕,但泥土不多,他扯住一方邊角,用力一撕。就那麼一下,看起來蠻結實的衣料,被撕下一塊布來。
「衣服不太乾淨,但還是包一下吧,路上難免磕磕絆絆,樹枝又多,不小心碰到也麻煩。」
看著他把布條遞到自己眼前,陳逸愣了兩秒,選擇接受。
但她一隻手不好操作,忍著痛纏了幾下,布條還是鬆鬆垮垮的。
薛山從她食指上一圈圈取下布條,再重新纏上。
包紮指頭和包紮一般傷口的方法是有區別的。陳逸注意到,他的手法很專業。
薛山打好結,陳逸收回手,順便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你學過急救麼?」
男人轉身邁起步伐,陳逸緊跟上,望著他寬闊的背影,聽見他淡然的回答:「學過一點,不過沒你專業。」
這應該是謙虛客套的一句話,可聽起來卻覺得有點「顯擺」的意思。
背後的人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薛山低頭看著腳下的路,不自覺唇角微彎。
有薛山帶路和幫助,陳逸走得輕鬆很多,心裡也踏實了很多。
一路上他們仍不停四周打望,不停呼喊,期望能得到那對老夫妻的回應。
氣溫在漸漸升高,兩人都能感覺得出,應該過晌午時候了。
薛山察覺到身後的人停下來。回頭,撞上陳逸黯然的目光。
前面就是老夫妻被泥石流衝垮的房屋殘骸。
薛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時陳逸選擇抱起彤彤,置身後的老人不顧,談不上自私與否,這隻算是災難面前的一種選擇,最優的、能讓傷亡最小的一種選擇罷了。
但心裡的這個坎,可能一輩子都將過不去。
「走吧。」陳逸說。
繼續往前,薛山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