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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日出宮十分低調,並未叫太多人知曉,在這兒坐了耀王府的兩個主位,其實只是作為陸陵天的伯父和伯母,作為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最親近的長輩,替他的父母見證他今日成婚。
從宮裡帶出來的唱禮官站在一旁,見兩位新人已經站好,笑著朗聲道:
「一拜天地,三生石上有姻緣!叩首——」
「二拜高堂,養育之恩常感念!叩首——」
「三拜夫妻,伉儷情深永相攜!叩首——」
沈梨聽著耳邊唱禮官的祝詞,最後一跪直起身時還有片刻恍惚,所以她這便是……成婚了。
唱禮官一句拖長了音的「禮成——」落下,沈梨被喜婆扶了起來,有人呈上一個小小的木屜遞到了她的蓋頭下。
沈梨看見,木屜上是一支木籤。
大啟自古成親的習俗,禮成後婆婆會讓人遞上一支木籤,四四方方,平平整整,象徵新人往後的日子有規有矩,平整順利。
上面有婆婆親自寫給媳婦的禮訓和祝福,是日後都要好生存放的。
現在,這支木籤是皇后娘娘給她的。
沈梨雙手拿起屜上的木籤,又對著上首行了禮,這才將木籤收進袖中,然後她便被一眾丫鬟婆子簇擁著離開正廳,被陸陵天牽進了寢屋裡。
待在床前坐好,沈梨看著陸陵天的腳步往外間走了兩步,再回來時,一桿喜稱挑起了她紅蓋頭的一角。
幾縷流蘇搭在喜稱上,又輕輕滑落,火紅的蓋頭落了地,沈梨一張嬌艷的臉露了出來。
她輕輕抬眼,終於看到了陸陵天今日的模樣。
男人墨發高束,金冠簪頂,一身紅衣更襯得劍眉星目,平日裡冷沉的氣勢都好像如烈焰般張揚了起來。
沈梨恍惚想起那日在長公主府的紫藤花架下壽寧郡主說的話,曾經在京都打馬而過,似朝陽般耀陽的少年。
在入目濃烈的紅裡,陸陵天好像連眉眼都溫柔了幾分,沈梨看著他端著兩杯合巹酒坐到她的身側,將一杯遞到了她面前。
抬手接過,沈梨攏著寬袖,輕輕與他抵了抵杯,在他灼灼的目光中斂眸與他對飲而盡。
待合巹酒盡,喜婆上前將陸陵天和沈梨的頭髮各剪下一小縷,然後纏繞成結放進一個紅色鴛鴦戲水香囊,交給了陸陵天。
沈梨看著陸陵天將香囊仔細放在了枕下,結髮夫妻,恩愛不疑。
她心裡卻有些自嘲。
成親禮俗,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美好浪漫的寓意,只是她不是真的新娘,便覺這些祝福好像都不是她的。
更甚者,看見陸陵天今日一絲不苟又鄭重其事的做著這些事,她的鼻尖就驀地有些泛酸。
大抵還是會覺得委屈吧,沈梨不禁想,若她不用替嫁,是否也會有這麼一日,在出嫁這天被夫君妥帖溫柔的對待,一舉一動都小心,只想與她有個好兆頭。
那時候她不是沈念筱,而是沈梨。
這麼想著她微微出了神,直到手被一雙大手裹進掌心裡。
沈梨一驚,倏地回過神來,她抬眼看陸陵天,便見男人並未因她的走神而不悅,依然是與平日全然不同的溫柔注視。
「我需去陪宴,桌上備了糕點,餓了便用一些,你的丫鬟就在門外,一會讓她們進來伺候,嗯?」
陸陵天第一次與她說這麼多話,沈梨差點未反應過來,只下意識點頭:「好,我知道的……」
見她應下,陸陵天這才放心,握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細嫩的指尖,又專注地看了她兩眼,這才起身離開。
等人都走了,沈梨才後知後覺地看著自己的手臉紅起來,被他捏過的地方好像還有灼熱的溫度,殘留著他指腹微微的粗糲感。
沈梨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