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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屈尊於慕容儀之下,自覺顏面掃地,這一刻才終於扳了回來。
當年他滿懷信心,以為族長非他莫屬,不料卻被慕容儀搶了去。當時他就發誓,這種滋味,他要慕容儀一樣嚐到。
原本他將訊息洩露出來,故意引來無數高手,本打算到時趁亂毀了芝草。沒想到芝果提前成熟,臨時又冒出個容劼,打亂了他原來的計劃。情急之下,出手擊落芝果。
然而他看著慕容儀沉痛的眼、深鎖的眉,便大覺快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慕容儀柳眉一挑,怒道:“慕容輔……”
慕容輔兀自狂笑不歇,笑道:“慕容儀你也有今日,哈哈哈……”
他能確定,她從此後一定生不如死了。守著活死屍般的丈夫兒子,比殺了她還令她痛苦吧?他長笑不止,笑聲漸漸低了下去,終至無音。
“他死了。服毒死的。”
輕柔的女音淡淡響起,微弱得似被風一吹便散,慕容儀不及去試慕容輔的鼻息,看他是否確已斷氣,驚喜地抬起頭來,望著剛剛走到人群之前的女子,如見救星,“歐陽小姐,你何時到的?”
歐陽子夜斂下亮如寒星的美目,玉顏不辨喜怒,輕聲道:“夫人可知適才落下山崖那少年卻是何人?”
慕容儀與上前拖開屍體的慕容世家高手相顧,盡皆茫然,不在意地道:“妾身怎會知道呢。”頓了頓,口氣轉急,道:“歐陽小姐,你前番曾說沿路看看有無焚蘭紫芝,可有結果?”
歐陽子夜緩若閒庭信步,走至崖邊,應道:“沒有。”輕嘆一聲,再道:“難道他不曾告訴夫人,他上山所為何事?”
慕容儀柳眉一皺,不耐地道:“那種無名小輩的話,誰會信他。除了焚蘭紫芝,可還有其他藥草可解我夫與城兒所中的毒?”
圍觀的武林人聞言,發出一陣嗡嗡之聲,終於信了焚蘭紫芝是用來解毒之說。
歐陽子夜轉回螓首,道:“他上山時,曾出示陸姑娘的令牌,代傳子夜之言,可是?”
慕容儀心神劇震,失聲道:“什麼?”
歐陽子夜垂下頭,看著被山風吹得烈烈作響的裙袂,細聲道:“夫人可知,那人正是子夜的未婚夫君?”
無名小輩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她掛心她的夫婿愛子,可知縱是無名小輩,也是他人的夫婿、他人的愛子啊!
慕容儀一顆心提到喉口,屏住氣息,不知何言以對。
如歐陽子夜言,則那少年所言皆實,他搶摘芝果,卻是為了救她的親人。
她轉頭四顧,尋找唐傑明,卻不知他何時已離開山巔。
歐陽子夜拂開被風吹亂的秀髮,柔聲再道:“子夜在山下聽聞芝果早熟,恐月出後藥效漸失,故容郎上山傳言,以免誤了尊夫及令郎的病情。陸姑娘交付令牌以做信物,子夜原以為不過一個時辰,便可見夫人拿著芝果下來,救醒尊夫令郎。”
她的多疑啊,斷送的可不止一個容劼。
慕容儀倒退一步,望著那少女溫柔的笑,如墜冰窟,全身僵冷。
那少年以命相搏,強摘芝果,她還想自己果未料錯,他定有私心,卻從未想過,竟會有人為了救人,可以做到這一步。
歐陽子夜向高崖再走近一步,眷眷望著不見底的黑暗,清脆柔和的聲音不洩半點情緒,“容郎宅心仁厚,心地純良,心切救人,故而強摘芝果。誰知夫人狹心度人,只道他人定然心懷不軌,有意奪草,痛下殺手,以致玉石俱焚……”她回首,望著那美婦蒼白如紙的容顏,聲溫軟,眸卻冰寒徹骨,“夫人可知為何事已至此,子夜卻多此一舉,仍將箇中原委細細說明?”她輕輕嘆息,似憐惜這婦人的無知,又似為發生的一切代她惋惜,“只為子夜想讓夫人清楚明白,你夫婿愛子非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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