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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她並不在座。因她曾對老夫人有救命之恩,故周莊上下鹹敬如上賓,對她與容劼同時來訪一事亦未多想,拜壽之後,一幫女眷便將她請至後院敘舊,故她對此事本未能知其詳。
然而當時容劼一聽周老莊主之言,立刻一臉無辜,頓足道:“晚輩萬死。晚輩不知家父竟有此意,來此途中,與那歐陽小姐萍水相逢,情投意合,已結秦晉之好。此事還請老爺子在家父面前代晚輩周全。”
周老莊主本還盯著他,兀自樂陶陶、笑微微,一時之間還沒聽懂他的話,卻是藏在屏風後,原是聽聞爺爺有意將自己許配他人,故前來窺窺未來夫婿的周家小姐一時心急,衝出屏來追問:“你說你與歐陽姐姐,是欲結秦晉之好還是已經結了?”
本朝《刑統》卷十四,《戶婚律》中明文規定:“諸卑幼在外,尊長後為定婚,而卑幼自娶妻,已成者,婚如法,未成者,從尊長,違者杖一百。”
所以周家小姐一聽這才令她春心萌動的少年有了意中人,立刻做如此問。在她想來,若容劼與歐陽子夜未成連理,則她以父母之命,仍可與容劼共偕鸞鳳,他與歐陽子夜的私自定情,並不合法。
閒來無事專背了全套律法以便罵人的容劼對此當然再清楚不過,雖他不畏刑杖,但這麼大人,被當眾捉去打一百下屁股也不會是件光彩的事,當下睜眼說瞎話,胡謅道:“當然是已結,我們成親,都有月餘了。”
那周綺華素日裡眼高於頂,看過多少俊彥,總不入眼,卻對容劼一見傾心,哪受得了這個打擊,“哇”的一聲掩面悲泣,衝到祖母房中,直把歐陽子夜拉出來對質。
不過也沒歐陽子夜說話的分就是了。
先是周綺華連哭帶問,都不曾停住,而她搞不清狀況,也不知是為何事。之後倒是明白了,可是已經到了容劼所在的客廳,不管周綺華問什麼,他統統答得滴水不漏,不但不留分毫破綻,並且還不給她插話的機會,生怕她揭了他的老底。
想起當時他對周綺華提出的“若歐陽姐蛆當真已嫁了你,身為人妻,她怎麼仍是散發結辮,而不挽髻”時所作的回答,溫吞水性如她,亦不由要狠狠瞪他一眼。
那時這個促狹鬼立刻“噓”了一聲,對著人家小姐哥倆好般大吐苦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娘子之前就只做男兒打扮,於女兒家的這些事務一概不通。連這辮子都是為夫的區區在下辛辛苦苦幫她編的,不然的話,只怕她仍是綁個文士巾就滿大街逛。”
此人唱作俱佳,一臉博取同情的可憐相贏得除了要傷心夢碎的周綺華及被他抹黑成“惡妻”的歐陽子夜之外全體人士的支援。連周老莊主都一面倒到他那邊去,連連吩囑老夫人率一眾女眷多多教導她一些為人妻之責,真教她氣煞。
容劼哪會不知她又想到自己當時破壞她名譽的事,笑嘻嘻地耍起無賴道:“我哪有說過什麼謊?子夜你別亂誣陷好人哦。”
惡人先告狀。
歐陽子夜沒好氣地啐道:“你這樣還沒說過什麼謊?當日那蘇秦,也要算是個笨嘴拙舌、不會說話的了。”
容劼硬拗道:“當時是形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再說我只是把事情發展的時間稍作變動罷了,怎麼能說是假話呢?”
反正他都有得說。
歐陽子夜失笑搖頭,也懶得與他辯那肯定要輸的口舌之爭。
她當然知道他那樣做也正是為了他們倆可以順利在一起,又怎會惱他?
這容劼,既是她傾心傾情的意中人,她怎麼會惱他?怎麼也惱不了他啊。
第八章
“這種情況,也太誇張了吧?”
容劼揉揉眼,左邊看過去,是人牆一片,右邊看過去,還是一片人牆,把落霞峰下這座小院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