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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穩婆這句話,還沒有看到小皇子一眼的碧溪,兩眼一黑,差點昏過去,還好一旁的安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陛下……」王裕低低喚了聲。
李詢時恍若未聞,把穩婆手中的孩子抱在懷裡,就這麼滿帶愛意的凝視著孩子的小臉,即使懷裡這雙眼睛再也不會睜開。
此時,屋子裡的宮人們再也忍不住了,低著頭,咬住嘴唇發出細小的抽泣聲。
香芹也早已淚流滿面,眼前霧氣朦朧,卻看到床塌上的人似乎醒來了。這一瞬,她以為是幻覺,當有雙手掀開帷幔時,她腦門一激靈,顧不上什麼禮儀,胡亂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就湊到床前。
那雙素白的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髮絲,聲音有氣無力傳來:「孩子呢?」
這一聲,讓屋子裡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變的小心翼翼。
碧溪強打著精神站了起來,在觸到孟長瑾眼神的那一剎那,立馬背過身去,碧溪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更害怕自己這副模樣被她看到。
李詢時的背脊一震,他看了一眼懷裡那個一出世就沒了呼吸的孩子,當年被圍困於思陵州整整五日,他都未曾有過今日的慌亂。
「是、是小皇子。」香芹偏頭卻只看見皇帝那明黃色的背影,她不敢看孟長瑾的眼睛,半天只能憋出這麼幾個字。
「抱來我看看。」這話一出,滿室寂靜,覺得不對勁的孟長瑾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一股不安的感覺漫至心頭,她想起身,可是全身無力,稍微動動手指頭都感覺全身筋骨被扯著痛,「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
就連平時牙尖嘴利的王裕此時也不知如何開口,他面容慘澹,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不對勁,可要他擺出張笑臉,他實在是做不到。
「小、小皇子已經睡了。」香芹擋住孟長瑾的視線,「娘娘您也先歇著,等醒來就能見著小皇子。」
孟長瑾極力想去從香芹的眼神裡讀出些異樣,可她就像往常同她說用膳一般神態自若。收回視線的那一剎那,李洵時緩緩站起身來,孟長瑾看見了他懷中的襁褓,她嘴邊扯出一抹笑容,眼角也沁出了透亮的淚水。
李洵時帶著慈父的笑意看了看懷中的嬰兒,偏過頭對著穩婆,聲音放的格外的輕緩,像是生怕吵醒了懷中的嬰兒一般:「把小皇子抱去暖閣。」
還在啜泣的穩婆停下了抹眼淚的手,還未從皇帝的這句話裡回過神來,立馬反應過來的王裕一翻袖子,換了一副似是大喜的面容,踢了踢正在發愣的穩婆:「王婆接生了小皇子自是大功一件,抱著小皇子出去領賞吧。」
「是……是……」穩婆這才領會過來,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扯著衣裙起身是不小心打了個趔趄,王裕臉一皺想去伸手扶住這個穩婆,索性穩婆自己站住了。
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正抬頭時就觸到了皇帝那雙寒意刺骨的眼神,嚇的她渾身一抖,好不容易按下撲撲亂跳的心臟,小心地將皇帝手中的襁褓接過來。
看著懷裡那個嬰兒,穩婆縱使再害怕也不敢表現出來,謝過恩後就退出了內室,從接生開始就一直候在一旁的幾個奶婆子也忙不迭地跟著出去了。
「都下去吧。」皇帝的聲音透著疲憊。
「是。」
此起彼伏的應答聲後就是一陣衣服布料的悉索聲,安達不放心看了一眼孟長瑾就領著眾人出去了,香芹走到碧溪身旁,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兩個人也一道掀了簾子走了出去。
屋子裡一下敞亮了許多,李洵時坐到孟長瑾的床邊,大掌輕撫上她的臉頰。那張潔淨的額角還透著細密的汗珠,頭髮也濕漉漉地貼在臉頰旁,嘴唇慘白如紙,只有那雙眼睛還如一汪清泉一般,有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李瑞霖,」他突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