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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府的馬車早已停在東乾樓門口。

冬菇本與安勍說，自己坐在外面的車板上就行了，安勍不允，拉著冬菇與自己坐到一起。

章府馬車已算頂尖，可畢竟車內還是地方有限，坐兩個人稍顯得擁擠，冬菇只有儘量向一邊靠，把食盒放在自己與安勍中間。

安勍靜靜地坐在一處。

很快到家，冬菇握著食盒，這一路上她動都不敢動一次，雖然時間不長，但她覺得自己腰都坐硬了。

&ldo;多謝，我這便走了。&rdo;

冬菇下了馬車，回頭一看發現安勍同她一起下來了。

&ldo;晏珺？&rdo;

安勍微微一笑，輕聲道：&ldo;此一別要數月之後才能相見，我想好好與你告別。&rdo;

冬菇看他月下淡淡的表情，聽他道出這句話，心中忽地生出一絲異樣，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是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閃而過，什麼都沒抓住。

安勍從懷中拿出一件物品，看著不大，用絹帕包裹著，細細長長。他遞給冬菇，緩聲道，&ldo;這是我自己做的，手藝不精，略表心意，還望冬菇收下。&rdo;

冬菇接過，&ldo;這是什麼？&rdo;絹帕包裹得並不牢固，輕輕一滑，裡面的東西便露了出來。

原來是一根木簪。

簡潔雅緻，簪頭雕有栩栩如生的燕子，細膩而多情。

木簪持在手中，冬菇嗅到了淡淡的玉檀香味。

冬菇心裡一笑。

既不會寒酸得丟了安南王府的面子，又不會太過昂貴而讓朋友難以接受，這個小王爺真正的是聰慧到了骨子裡，一事一句皆處理得當。

&ldo;多謝晏珺。&rdo;冬菇將木簪重新包好，&ldo;我禮數不周，並沒有準備什麼……&rdo;

安勍薄唇輕抿。

&ldo;無妨，待你去安南府的時候，帶給我便好。&rdo;

&ldo;好，等畫作完成，我會親自送去的。&rdo;冬菇當然知道安勍並非想要她的回禮，她自然而然地認為，安勍這樣說是想讓她緊記老夫人的壽禮。

安勍瞧著她那坦然的樣子，面色溫柔淡然。

&ldo;如此，我先回去了。&rdo;

安勍點頭，&ldo;請。&rdo;

冬菇拎著食盒，走上石階，叩響了木門。

門開得很快，快到冬菇甚至覺得羅侯剛剛就站在門口。

&ldo;咦，這麼快。&rdo;冬菇瞪著眼睛看羅侯，&ldo;嚇了我一跳。&rdo;

羅侯沒有說話。

&ldo;你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這麼冷的天。&rdo;冬菇發現羅侯穿得很單薄，只有一件黑色長衫，他安靜地站在那裡，只讓人覺得跟夜色融在了一起。

羅侯沒有說話。

冬菇抬眼，發現羅侯並沒有看她，而是透過她，眼睛瞧著她的身後。冬菇轉頭，看見了站在石階下的安勍。

羅侯沒有看她，安勍同樣沒有。他看著羅侯，神色還是同剛剛一樣，柔軟淡然。

月光照耀，一時無聲。

&ldo;在下安勍。&rdo;沒等冬菇回過神，安勍薄唇微啟，輕輕開口，&ldo;幸會了。&rdo;

羅侯沒有答他。

冬菇只覺得這場面古怪異常，哪裡古怪她形容不出，但平時那還算靈巧的舌頭，如今卻一句話也道不出來，怔怔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安勍一身白衣，羅侯一襲黑衫，前者神色平和，後者面無表情。

他們互相看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