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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空氣濕濕涼涼的，馬路上遍佈著大的小的水窪，倒映著城市的各色燈光。

腳踏車輪碾過一個個水窪，棠未息漫無目的地騎著車吹著風，各種機動車的鳴笛聲近了又遠去，所有人都看似急匆匆，只有他載著霓虹斑斕在路上慢悠悠。

停在shadow門前純粹是身不由己，難以否認棠未息還是會偶爾想起那個讓他心安的男人，但要是真見上了面，他或許會選擇躲開。

正準備離開，棠未息聽見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回過頭去，辨認了好一會才認出是小賀。

對方換了個清爽的髮型，穿著乾淨整潔的衣服，身邊跟著個橫眉冷目的男子，再往下看，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是什麼關係不言而喻。

&ldo;未息，很久沒見了，來上班嗎?&rdo;小賀走過來問。

旁邊立著個不認識的人，棠未息有點難為情：&ldo;我已經辭職了。&rdo;

&ldo;辭……?也是，老闆肯定不想再讓你受苦了吧。&rdo;小賀晃了晃男友的手，&ldo;我也辭了，走出曾經的世界，才發現生活沒我想的那麼糟糕。&rdo;

&ldo;恭喜你啊。&rdo;棠未息由衷地祝福。以前還在shadow上班時，除了阿瀾，小賀是和他最要好的，他當然也清楚曾經的小賀過得有多苦。現在得知對方過得不錯，他自然為對方感到高興。

不過祝福歸祝福，棠未息敏感地感覺到小賀貌似誤會了什麼。

&ldo;我和穆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rdo;棠未息試圖解釋清楚，&ldo;我們就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屬的關係，現在我辭職了，和他也成了陌生人了。&rdo;

&ldo;怎麼可能呢?老闆那麼在乎你。&rdo;小賀想提起去年所發生的事，又礙於身邊那人聽著，於是把話嚥了回去，&ldo;真的，我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對著喜歡的人，眼裡絕對不會露出那種神色。&rdo;

穆常影看著他時會是什麼神色呢?這句話棠未息沒問。那人對待他總是溫和又有耐心，捏著他的弱點但又不攻擊，像個氣定神閒的釣魚者慢慢收著魚線，隨後將釣到的大魚收入囊中。

既然都是上鉤的魚，那這位釣魚者對所有的魚會不會是一視同仁?

和小賀分別後，棠未息改變了主意。

他把腳踏車停靠在老位置，懷揣著道不明的心情踏進了shadow。

離開這裡時還是冬季，現在已經入夏了，店裡的裝飾似乎也換了主題。不變的是流轉的燈光，投在眾人臉上像化了誇張的妝。

阿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手裡的活兒推給另一個調酒師，而後隔著一段距離朝門口的方向招手：&ldo;小棠小棠，我沒看錯吧?小棠小棠，到這邊!&rdo;

&ldo;傻子，這麼吵他聽不見。&rdo;程簌用記事本拍打了一下阿瀾的腦袋，等棠未息走近了，他用鞋尖勾來個吧椅讓對方坐。

&ldo;怎麼，考慮好回來做麼?283工號還空著，要回來的話隨時歡迎。&rdo;程簌不像以前那樣面癱了，說話時嘴角帶了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棠未息搖搖頭：&ldo;我不知道。&rdo;

來時有理由，離去時必然也有理由。他來時為了賺錢，離去時為了高考，以及遠離有穆常影氣息的地方。

但要是再來呢，他是否就得推翻離去時所找的理由?

棠未息點了杯朗姆可樂，等阿瀾把酒端上來了，他遲疑地問：&ldo;這是給我的?&rdo;

&ldo;對，程經理要我給你調這個。&rdo;

棠未息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