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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了!

不是開了七點半的鬧鐘嗎?怎麼會沒聽見!……還有未接電話，果然是師叔!八點半和八點三刻各打了一個!

未接電話被標記成紅色。嚴柯看著那紅通通的&ldo;小師叔&rdo;三個字，心情突然變成崩塌的冰山，轟隆隆地砸進水裡。

為什麼又睡過頭?師叔一定以為他不把實驗當回事，或許根本就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實驗開始了嗎?師叔一個人?一個人在臺子裡肯定不方便……他會找別人代替嗎?

快起床，趕緊出門說不定還來得及，快去洗臉刷牙!

嚴柯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昨晚不知道怎麼脫的拖鞋，有一隻找不到了。他索性光著腳跑到衛生間，剛把牙刷塞進嘴裡，突然聽到床上的手機在響。

鬧鐘這時候才響?

他胡亂刷著牙，卻猛地意識到這個音樂不是鬧鈴而是來電，於是趕緊又吐掉嘴裡的泡沫，隨手一抹嘴跑回臥室。

是小師叔。

手心全是汗，他突然不敢接電話。但手機不斷震動著，他甚至能想像出電話那頭師叔由擔憂而漸至無奈的表情。

對不起。

牙膏沒有吐乾淨，嘴巴里又涼又澀。

快接電話。

掌心被手機震得發麻，卻遲遲無法按下接聽鍵。

快接電話，垃圾。嘴上說著喜歡師叔，卻連他的實驗都要遲到。就算現在被他臭罵都是應該的。

快接電話。師叔會生氣的。

快接電話。

……

&ldo;……&rdo;嚴柯終於鼓起勇氣，把手機放到耳邊，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ldo;阿柯，你到實驗室了嗎?&rdo;師叔似乎在走路，言語間氣息不穩，&ldo;我剛拿到老鼠。你吃早飯了嗎?&rdo;

&ldo;……&rdo;

&ldo;這次實驗大概要做五六個小時，你最好帶點零食墊墊肚子……阿柯?&rdo;師叔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嚴柯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字：&ldo;……嗯。&rdo;

&ldo;你不會還在賴床吧?&rdo;師叔的聲音帶著笑意，&ldo;小懶蟲，太陽都曬屁股啦，快起來。&rdo;

我已經起床了。

可是……

鼻頭一酸，熱乎乎的眼淚滾了下來。

&ldo;小師叔……&rdo;嚴柯強忍著哽咽。

&ldo;嗯?&rdo;

&ldo;我能不能……不來了?&rdo;

&ldo;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rdo;

&ldo;不是……我……昨晚熬夜了……&rdo;

師叔嘆了口氣：&ldo;難怪剛才打你電話都沒接到。算啦，你睡吧。&rdo;

&ldo;對不起……&rdo;說完最後一個字，聲音已經難掩哭腔。

&ldo;沒事。不過你以後真得少熬夜，不然更容易失眠……不說啦，我到實驗室了。&rdo;

&ldo;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