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秦司漫一頭霧水,正想跟沈琰爭辯幾句,餘光瞟到了不知何時散落在託盤上的棉簽,愣在了原地。
她剛剛拿的棉簽,是落在託盤的那兩根。
換藥講究個無菌操作,力爭在最大程度上避免病人的二次感染。而這種術後的傷口,一點小感染就可以惡化成失明。
秦司漫無從解釋,她剛才犯了個有多弱智的錯誤,不用沈琰說,她自己都門清。
沈琰從秦司漫跟病人爭論開始就站在病房外,他這段時間雖然對秦司漫苛責有加,但她在醫學方面的天賦還是無可挑剔的,本想借實習這段時間對她嚴格些,正好磨磨她的性子,沒成想她竟能因為跟病人拌了幾句嘴角,直接影響身為醫者的專業水準。
沈琰很失望,可理智支撐著他在病人面前為秦司漫保留最後的顏面。
沈琰繞過秦司漫,看了眼病人的傷口,語氣溫和的叮囑了幾句,卻不失嚴肅,家屬聽了很受用,甚至跟他說了聲抱歉。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話畢,沈琰直起腰,沖家屬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時,沖秦司漫遞了個眼色,讓她跟自己出去。
秦司漫百口莫辯,決定態度誠懇的認個錯。
出了病房,她還沒開口,就聽見:「你實習結束了,下午不用來了。」
「你說什麼!?」
沈琰面色不善,冷著聲重複了一遍:「你下午不用來了。」
秦司漫自嘲的笑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這就是個意外,再說了那個病人不聽你的醫囑自作主張,我還不是因為要幫你才——」
「如果我沒阻止你,這就是個能讓他失明的意外。」沈琰打斷她。
秦司漫氣得胸口疼,笑容凝固在臉上,「你就因為這點可能性要趕我走?」
沈琰睨著她,似答非答:「你是很優秀,但只存在於學識層面。」
秦司漫這才切實的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打心底就瞧不上她。她一直以來被老師讚賞有加的專業水準,在沈琰眼裡,完全不能成為彌補今日這個失誤的藉口。
「醫院不是實驗室,病人也不是小白鼠,他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醫生都不重視,那麼,」沈琰上前幾步,伸手直接替她取下了白大褂上的胸牌,「作為醫學生的你可以回爐重造了。」
秦司漫有一萬句話可以用來反駁,可委屈、羞恥、不服、後悔,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吐不出一個字來。
到底是個女孩子,有臉有面,被自己喜歡的人批得這般體無完膚,再心高氣傲也剋制不住心頭的情緒。
秦司漫不顧周圍的人來人往,當場脫下了這身白大褂,早上隨意綁得馬尾鬆散的垮在腦後,她覺得更煩躁,索性扯下橡皮筋,及腰的長髮掙脫了束縛,在腦後鋪散開來。
她來不及整理耳邊的碎發,抓住沈琰的手,將衣服放在上面,兩眼被氣得發紅,深呼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我做錯的我認,今天我可以聽你的離開這裡,但其餘的事情,沈琰你說了不算。」
衣服上還有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沈琰看見小姑娘扭頭離去的背影,黑色如瀑的長髮似為她披了件黑紗,隨風而動。
她不哭不鬧不折騰,沈琰反而不適應。
如此一想,沈琰覺得手上的白大褂似乎比平時重了些,如同他今天對這個小姑娘說的話。
-
秦司漫收回思緒,推開辦公室的門,拉開椅子坐下。
中午沒有吃飽,她開啟抽屜倒騰著裡面放的小零食,伴隨著食品包裝袋相撞的清脆聲,從身後隱隱約約傳來陣陣啜泣聲。
秦司漫起先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可聲音不斷,她停下手上的動作,過了幾秒,原本被掩蓋的啜泣聲,在這寂靜的辦公室,顯得異常清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