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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香芝一臉呆滯的看著她,「阿韻,我倒是有心結識滄瀾先生,只可惜先生哪能將我這樣的閨中小娘子放在眼裡,他又怎會在褚家畫舫?你昨日瞧見他了?」
破碎的日光落在少女光潔雪膩的肌膚上,衛韻愣了愣,好像對方並沒有親口承認他就是滄瀾先生……可她喚他先生,他也並未否認……
滄瀾先生聞名天下的並非只是他的才學,才有卓絕倜儻的容貌,故此,傾慕他的小娘子們不在少數。
褚香芝拉著衛韻,又問,「阿韻,你快與我說實話呀,你到底是不是瞧見了滄瀾先生?他怎會在褚家畫舫?莫不是他早知我芳名,昨日是慕名而去?也不對呀!如滄瀾先生那樣的人物,如何會那般不顧及女子的聲譽,他必定不會貿然前去。」
褚香芝一邊分析的頭頭是道,衛韻卻是一愣再愣,倘若昨天在畫舫的男子不是滄瀾先生,那他到底是誰?
然而,根本不用衛韻費心思去揣度,褚香芝察覺到一人來了園中,立刻恭敬喚了聲,「舅舅。」
聞聲看去,衛韻一抬眼就看見「滄瀾先生」立於一株綴滿艷紅色花瓣的木槿樹下,依舊是一身素色錦緞,墨玉冠挽發,腰間墜一塊淺碧色寶玉,他眉宇清冷,乍一眼看去似有化不開的愁緒,但與昨日一樣,他容貌與氣韻叫人一眼難忘。
舅舅……?
褚香芝的舅舅……眼前這男子並不是她所以為的被「金屋藏嬌」的滄瀾先生。而是十五年前離京,最近又剛從西南歸來的武安侯---賀子初麼?!那個毒/殺/髮妻的賀子初?!
衛韻對他的好印象頓時消失殆盡,好一個為求榮華,不惜滅/妻的偽君子!更可惡的是,他還生的這樣好看,真真是沒天理!
時下風氣對貴女的束縛不像後世那般嚴謹。男子偏好美人,貴女們也追捧俊美男子,此刻的衛韻,她幾乎是有些絕望的,看著賀子初的神情複雜又呆滯,竟是一時間忘卻行禮。
就彷彿是得知自己垂涎的美味蜜桃原來是個壞果,外表誘人香甜,實則內裡生了蟲,敗壞的滿目瘡痍。可惜、可嘆、可悲……衛韻默默的唸叨著。
衛韻呆呆的看著賀子初時,男人的眸光微冷,卻見這女子雙眸水盈瀲灩,裡面映著晨光,像極了他曾經最痴迷的她,故此,即便「知道」衛韻是褚夫人蓄意安排的人,他也無法真心厭惡起來,甚至堂而皇之的與她對視,似乎渴望在她眼中尋找到什麼久違的觸動。
褚香芝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衛韻,她覺得很納悶,阿韻比旁的女子都要清高自持,今日怎的碰見舅舅這樣的男子就看呆了去?
她對賀子初道:「舅舅,阿韻她是阿兄的未婚妻,從未見過您,這才失禮了,您莫怪呀。」
衛韻回過神來,這才朝著賀子初盈盈一福,「衛韻給武安侯請安。」
日光從樹梢落下,撒了一地斑駁,賀子初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時,才發現自己是忘卻了呼吸。直至面前兩名少女都錯愕的看著他,賀子初才在一陣耳鳴之中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這嗓音有些喑啞,但深沉如他,卻是毫不違和。
「衛韻?可是衛侍郎之女?」
和褚家定過親的只有衛家。而當初賀子初離開京城時,衛家的女兒剛出生不久,他怎會知道衛家小娘子會出落的這般模樣?!更是沒有想到……他的好姐姐還真是費盡心機啊,把自己兒子的未婚妻都推到他面前了!想利用他來毀了褚辰的婚事,真是一石二鳥!
男人面色依舊,眸光卻是昏暗不明,叫人辨不出情緒。
衛韻原本以為賀子初是「滄瀾先生」,第一印象便覺得他是汗牛充棟、滿腹經綸的高人,自是仰慕不已。而突然之間又得知他便是十五年前毒/殺/發/妻之輩,她內心千轉百回,時下貴女骨子裡甚是傲氣,饒是賀子初乃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