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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樂帝只在承乾宮盤桓了頓飯功夫,便又起駕離去。
順妃送走了聖駕,倚在貴妃榻上,又是後怕又是惱怒。
想著,她將手上的一串金蓮花纏絲翡翠手釧拽了下來,狠狠擲在了地上。
那纏絲也不甚結實了,手釧落地頓時崩散,珠子滾了一地。
嘉楠走來,吩咐著小宮女去拾,又替順妃更換了茶水,溫言笑道「娘娘不快,何苦拿這心愛的物件兒撒氣?散了,明兒還得要頭麵坊重新串起來。」
順妃不接話,只恨恨道「以往本宮看她倒還恭敬,誰曉得這妮子竟渾身是刺兒!不答應也罷,竟還敢在皇上面前搬弄唇舌,作弄本宮!連帶著,皇上也不待見本宮了。」
嘉楠說道「哪裡就是如此了,娘娘也是多心。皇上怎會為了王妃兩句言語,就厭上了娘娘?」
順妃冷冷說道「你適才沒聽見麼?皇上對她說,替她做主。這有以前的事在,皇上心裡怕是對她不一般呢。」說著,她越發懊惱,銀牙一咬「當初本宮就說她不好,不如婧然那妮子好擺布。奈何,成兒那牛心的孩子,不知怎的就認準了她,一定要她!不然……」
嘉楠靜靜聽著,道了一句「王妃是個有主意的人。」
順妃靠著軟枕,手託香腮,懶懶說道「事已至此,說這些舊事也是無益,早些做日後的打算才是。罷了,成兒將回府,這節骨眼上不敢出一絲一毫的差錯。餘下的,還是往後再說。」一語未休,她眼眸微闔,嘴角卻泛出了一抹冷笑「往後的事,卻未必盡合她意了。本宮歇歇,你吩咐下去,誰來也不見了。」
嘉楠面色淡淡,躬身道了一個「是」字。
夤夜子時,屋中一片悶熱。
忽地,窗外一聲雷響,將早已熟睡的陳婉兮驚醒。
她星眸微睜,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定了定神,起來想吃口茶。
守夜的杏染熬不得困已在腳踏上睡熟,陳婉兮也沒用她,踏了軟底繡花拖鞋,走到桌邊倒了一碗涼茶喝了,隨手將一旁的窗子推開。
窗外,無一絲的涼風。
天上雲層厚實,雷聲滾滾而來,一場大雨似在眼前。
陳婉兮怔著,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兒,如無差錯,明日於成鈞就要回府了。
她空閨三年,早已慣了這自在日子,如今忽然丈夫回來,竟有些心慌。
夫妻之道,是她人生裡沒有過的經歷。這也是頭一次,出現了超出她掌控的事情。
春雷乍驚,響徹京城。
那個在邊關殺敵無數、粗野兇爆的男人就要回來了。
第15章
於成鈞一行人,是清晨進的京城。
一隊人馬才過護城河,踏進城門,便為眼前的熱鬧景象給驚呆了。
京中所居的百姓,似是盡皆出來了,萬人空巷,擠在街上,比肩接踵,舉袖成雲,你挨我蹭,吵吵嚷嚷,卻偏偏又將街道中央讓了出來,好似正在等待著什麼人到來。
於成鈞等人才進入城中,那城門樓上便有眼尖的喊道「肅親王回來啦!」
街上的百姓,似是就在等這一刻,一聞此言頓時便湧了上來,滿口嚷著「英雄!」「義士!」等詞。甚還有人,激動難抑,就跪倒在路邊朝著於成鈞等人,咚咚的磕起頭來。
草頭百姓,大多不通文墨,口裡的言辭未免就有些荒唐,但那質樸之情,卻令人動容。
於成鈞卻被這情形弄得愣了個當場,不由自主的身側的羅子陵道「子陵,這到底是……」
而那一向冷峻多智的羅子陵,竟也納罕不已,說不出話來。
燕朝自定國至今,已歷經七代。
許是承平太久,這原本尚武的皇朝到了近些年,竟興起了重文輕武的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