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鹽(第1/5 頁)
時空在他的聲音中靜止住。
蘇稚杳還在他身前埋著,哭音停了,起伏停了,人一動不動,就著原先的姿勢定住。
他穿插在話語間的那聲寶貝,溫沉磨過耳底,聽得蘇稚杳忽覺耳鳴。
幻聽了嗎?
蘇稚杳屏住呼吸,臉從他胸膛上勻速離開,別過臉,坐正回去,端起丟在茶几上的小金盤,呆呆咬住最後一口泡芙,合著唇細嚼慢嚥。
腦子懵著,心臟卻誠實地重重跳躍。
她一時不確定是自己聽錯,還是他回家前飲過酒,又不清醒了。
想等他再開一遍口,可泡芙都吃完了,也沒聽見身後的人有任何聲音。
氣氛詭異又微妙,安靜得厲害。
蘇稚杳甦醒到自己身在何處,在做何事,漸漸知覺到丟臉,她居然為他的一聲寶貝哭哭啼啼成這樣。
不知作何反應,繼續掩飾自己哭的真實原因,只當是被家人的虛情假意傷透了心。
她慢吞吞回過身,完全沒了方才的凌亂,斯斯文文,委委屈屈,向他遞出空盤子:“賀司嶼,這個泡芙真好吃,我還要。”
末了,她淚朦朦地,又開始哽咽。
“再配一杯巴拿馬,麻煩你了……”
女孩子的睫毛又密又長,溼垂在眼瞼上,眼瞳漉漉的,愈顯清亮,真哭的時候打著蔫兒,佯哭起來也是有模有樣,嗲聲嗲氣的。
真就應了那句話,殺人放火都是她冤枉。
小姑娘臉皮薄,賀司嶼也就沒揭穿她,但笑不語,接過空盤子交給傭人,又吩咐餐廳再送幾份她想吃的泡芙到別墅。
不多時,傭人送來一杯新磨煮的巴拿馬,蘇稚杳避著他目光,在沙發邊沿坐得很端正,雙手託著咖啡,輕輕吹燙氣兒。
剛剛哭得狠了,蘇稚杳在咖啡的暖香中慢慢緩過來,低頭小口抿著,時不時吸一下鼻子。
眼前出現一隻指骨分明的手。
她未能反應,賀司嶼的指尖已經落到她眼尾,指腹一撫而過,拭去一滴沾留的溼痕。
前後只有一秒而已,但心理作用,男人手指似乎有著比咖啡還燙人的熱度,烙印她眼尾。
蘇稚杳眼睫忽顫,下意識回頭。
他的目光直視於她,那雙墨色的眼睛依舊深沉,卻不再是寒潭將夜,而是有如黎明破曉前的海面,還是看不透徹,但沒那麼晦澀難解。
蘇稚杳被困在他的這雙眼睛裡,思緒空白了下。
她呼吸著,不敢深入揣摩他這個動作的意思,故作輕鬆帶出無關話題:“今天下午,宗彥哥有來過。”
賀司嶼很輕地抬了下眉,淡聲回:“你哥哥很多麼?”
他的反應,令蘇稚杳作出訝然的表情。
“他帶走了一瓶……藥酒。”沒應他的話,蘇稚杳不知為何略有些心虛,聲音低低的。
“是麼。”
“嗯,因為昨晚在碼頭,緝毒的時候受傷了,不過行動很成功。”蘇稚杳乖乖和他交代自己聽到的所有的話:“他還說,前天晚上對方持槍不能行動,都虧你拖住那群人。”
他並不在意:“知道。”
“你是怎麼拖住他們的?”蘇稚杳很想知道那晚她走後,他在維港飯店發生了什麼。
賀司嶼慵懶靠著沙發,對上她好奇的眼神,隨意敷衍片語:“喝了點酒。”
他不緊不慢吸著雪茄,卻見這姑娘還望著他,眼巴巴在等下文。
賀司嶼微勾唇,遂了她的願,接著往後說:“回來發現,有隻壞貓又佔了我的床。”
直勾勾對視幾秒,蘇稚杳回過味,脊背驀地挺得筆直。
“兩次了。”他補充得漫不經心。
蘇稚杳驚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