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5 頁)
我孃兒倆抱頭哭了一陣。蕭姨娘摸索著給我擦乾淚水,道:“小姐莫哭了,明日就要進宮,莫哭花了眼。”我聞言擦了擦滿面淚痕,又拿了一個大紅色的荷包,繡了荷葉荷花蓮蓬。“姨娘,他日鶯兒妹妹成親,我是不能參與的,這個你先拿著,就當我這個做姐姐的給妹妹添妝。”
蕭姨娘開啟一看,是張100兩的銀票。連忙推遲道:“小姐心疼她,我心裡知道。只是小姐日後一個人在宮中生活,用錢的地方多著。鶯兒有你這個姐姐已是天大的福分,這銀票她不能拿。”把荷包塞回我手裡。
我沉下臉,嗔道:“姨娘說的哪裡話,這是給我妹妹添妝的。不是給姨娘的,姨娘可不許拒絕。”握住蕭姨娘的手,把荷包放在她手心,“再者,江知府送了千兩白銀與我,我暫時還有些錢的,姨娘不要為我擔心。”
“千兩白銀!”蕭姨娘驚呼道:“江知府怎麼送小姐這麼多銀子?”我淡淡道:“姨娘記得,我在進京路上被害,生了面瘡,江知府遣我們回鄉?”蕭姨娘道:“是啊,但是這與江知府不相干,當初大夫都說治不了。”我道:“畢竟是江知府護送,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也要擔些干係。再者江知府為人謹慎,我遣大舅去稟報入選後,江知府第二日就來甄府求見,送我白銀千兩。”
江知府雖有些干係,卻並不是十分要緊。這千兩白銀不過是怕我心胸狹小懷恨在心罷了。秀女進宮命運難測,我若是個不得寵的,他這千兩白銀不過當是丟了,我若是個得寵的,哪怕只是得寵一時,這千兩白銀就免了我對皇上的枕頭風,這銀子花的絕對物超所值。
千兩白銀此時與我十分重要,是我進宮初始的底氣。與江知府不過是毛毛雨,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更何況是掌浙江一省政權的知府?我心裡清楚,卻也十分承他的情,更重要的是,他這樣謹小細微的性情,折得下腰向我這樣小小宮嬪道歉的忍耐,這樣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啊。——這其中的道道卻是不必向蕭姨娘解釋的。
拿出一個天藍色荷包,上面用黑色絲線繡了論語名句,遞給蕭姨娘道:“這是給瑾兒弟弟的學費還有聘禮,姨娘收好。”一個棕色荷包,光溜溜的沒有任何繡樣,道:“這是給大舅的。勞他丟下地裡的事,跟我跑了這小半年,又多次幫了我大忙,這五十兩銀子,你幫我帶給大舅吧。”
這些荷包送出,千兩白銀已經少了一半。不過甄夫人已經和我說了,甄府也幫我準備了一份銀子,與甄嬛的一樣。我心中對甄嬛愈發感激。
辭了蕭姨娘,我獨自躺在床上。方才與蕭姨娘說話時提及父親的怨恨還縈繞胸前,我竟從不知我對安比槐怨恨至此。他雖是我這輩子的生身之父,我卻一直拿他當做陌生人,就是他要把我許配給劉瘸子時,我也是憤恨多過怨恨——那是被陌生人安排命運的憤恨。
是什麼時候變的?是秀女們攀比父親時?是選秀路上其他秀女父親對女兒的寵溺時?是夏月菁的蔑視還是皇上的驚訝?
不,都不是,是在我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子以父榮的時候。我是一直妒忌著那些秀女,為什麼她們的父親身居高位?為什麼陷害我後一點事情也沒有?為什麼長相不如我,氣質不如我,性格不如我,卻可以蔑視我?
不,不,不是的。使勁搖頭,想要搖掉這樣令人惶恐的想法,我握緊拳頭,心裡一遍遍大喊,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安比槐他不是我父親,他不是!我的父親是,是,我忽然坐起,雙手緊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氣,窒息的恐懼淹沒了我,我想不起我父親的面容!我神經質的拉扯被面,腦中拼命回憶,爸爸?媽媽?姐姐?弟弟?親戚?老師?同事?所有的人,所有的人,臉上全是一團模糊!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我竟然不記得了!短短的16年,16年而已啊,爸爸媽媽的容顏我竟然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