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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季青終於下了決心，以靈力結成一柄雪白的長劍，飛身向前，直刺顧沈胸口。

劍尖刺入胸膛的瞬間，電光火石，天地震動。

剎那之後，一切終於重歸沉寂。

顧沈搖晃著倒向地面，眼神已恢復了冷靜。

徐季青快步上前，在顧沈倒地之前將他攬入懷中。貫穿胸口的劍傷不斷湧出鮮血，將徐季青衣襟上的竹葉刺繡染成一片朱紅。

&ldo;阿青，對不起……&rdo;血嗆在喉嚨裡，已經恢復了理智的顧沈不斷咳著嗽。&ldo;對不起，對不起……&rdo;

徐季青縱然生氣，看到他這副樣子，卻也說不出半句重話，只替他理好沾滿塵土的頭髮，將亂發撥到耳後。&ldo;別說話了。&rdo;

&ldo;阿青，&rdo;顧沈用虛弱的手從腰帶上取下那一大捧染著血汙的黑翎，臉上露出笑容，&ldo;我現在……可以替你贖身了……&rdo;

&ldo;你是笨蛋嗎，替我贖身就這麼重要?&rdo;徐季青看著懷中垂死的人，眼角一陣發熱。想罵他幾句，話到嘴邊，卻又哽咽難言。

&ldo;小王爺，把他送走吧。&rdo;陳兆一在身後小聲提醒。

是啊，他確實該走了。徐季青從顧沈的口袋裡摸出那臺小小的時空瞬移機，塞到他手心裡。

&ldo;阿青，下一世……你還會來找我吧?&rdo;顧沈卻不肯走，要等他的許諾。&ldo;下一世，我一定不殺人了，你不要生氣……&rdo;

徐季青忍著眼淚點了點頭。&ldo;快給我滾。&rdo;

顧沈笑起來，因為失血過多而愈發蒼白的臉上亮起最後的神采。他拉過徐季青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ldo;下一世見。&rdo;

顧沈終於啟動了時空瞬移機，身體旋即被一陣螢綠色的光線包裹起來。

就在那一瞬間，徐季青忽然在手指間匯聚靈力，編織出一條細細的繩索，推進顧沈雙眉之間。

顧沈意識到阿青在做什麼，神情立刻慌亂起來，然而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意識便已經被送往下一個世界。

懷中的身體無力地癱軟下來，墜向地面。

頭頂的紅雲漸漸散去，惡鬼們紛紛退回了地底。地面上只剩下滿地將士的屍體，被烈火焚至焦黑，鮮血匯成的河流亦被蒸乾，空留乾裂的血跡。空氣中仍然瀰漫著沙塵和血腥。

徐季青抱著顧沈的屍體，靜靜坐著。

&ldo;小王爺，別哭了……&rdo;陳兆一輕聲安慰。

&ldo;我才沒有哭呢。&rdo;

徐季青固執地說，眼淚卻一顆接一顆地順著臉頰淌下去，滴在顧沈髒兮兮的臉上。顧沈逐漸冰冷的手裡，仍然緊緊捏著那些黑翎。

徐季青喚出的烏雲盤旋不散，大雨如瀑落下，沖刷著地面上的一切狼藉。原本因業火而失去生命力的土地，在雨水的浸潤中，又逐漸恢復了生機。

陳兆一撐起一把紙傘，靜立在徐季青身旁。&ldo;小王爺，我們去下一個世界吧。&rdo;

徐季青將顧沈輕輕放回地上，搖了搖頭。為了避免顧沈再次突破封印，他在最後一刻鎖上了顧沈的記憶。

&ldo;他都不記得我了，不必再去了。&rdo;

&ldo;可我覺得……就算沒有了從前的記憶，他還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