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2 頁)
譚方頌一時怔忪,茫然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想起除了太子,宮裡頭還有位小皇子。
只是,這位皇子出身實在不光彩,年齡幼小,並且尚不知品行如何,怎能擔當大任。
不過譚方頌轉念一想,太子如今秉性已難移,七皇子勝在年幼,好好教導扶持一番還來得及。
翌日,朝中再次就立新帝一事議論紛紛。
太師宋延輔這人最為古板,他擰著眉嚴聲:「不可,太子本就為儲君,自古嫡長尊卑有序,帝制不可變,理應太子登基為帝。」
譚方頌側首看了他一眼,道:「宋太師,太子殿下自幼受你教導,你且說說,這天下交給他,你放心嗎?」
聞言,宋延輔一哽,臉沉下去,拔高聲音問:「你這話是何意?」
首輔這話說得隱晦,但意思不就是在指責他沒有教好。
可他又不好反駁,事實的確如此,他身為太子的老師,這些年太子有多不上進,他是清清楚楚看在眼裡的。
如今這種情況下,已沒有其他皇子可選。
殿內一隅,裴無面色如常,他靜靜地看著眾人,半晌沒有作聲。
「由七皇子即位。」
一時吵嚷的群臣聞聲停下,氣氛沉凝,人人屏聲斂氣。
裴無抬眸看了一眼,又沉聲一字字地說道:「諸位若是有異議,便來北鎮撫司找我。」
他的話不容置喙,如同一陣裹挾著利刃的寒風,殿內頃刻安靜下來。
眾人都閉口不言了。
進了北鎮撫司,那豈不就是去了詔獄。如今監國之權尚在他裴無手中,更是權傾朝野,且不說立誰為帝,這皇位就是他來坐,他也有法子讓世人閉嘴。
也只得慶幸,裴無此時並無奪政異心。
群臣面上神色各異,卻也不好再提異議,新帝只能就此定下。
——
譚清音念家,直到初五,才慢悠悠地收拾準備回裴府。
積雪還未融化,碧瓦朱簷上覆著厚厚一層,在暖和的陽光照耀下顯出白色的光輝。
譚清音玩心甚重,她一手提著裙子,另一隻被身旁男人牽在手裡,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的聲音。
裴無朝她看了一眼,見她甚至還想蹲下去用手團雪,他略略皺了下眉,掌下力氣重了一分,責備道:「好好走路,莫要玩鬧。」
「玩一下不會凍到的。」譚清音甜笑著抬眸,語氣裡無不撒嬌。
她忽而朝裴無湊近,將纖細白皙的手塞進他寬袖裡,順著袖口攀上他的小手臂。
一股沁人的寒意,無孔不入地滲進面板裡。
譚清音抱著不撒手,仰頭看他,聲音柔婉又俏皮:「再說了,你還能給我暖手呢。」
裴無低頭看了看,正對上她的視線,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滿是狡黠的笑。
隨著她仰臉,雲鬢霧鬟間的珠釵輕搖,襯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更為精緻。冰天雪地裡,玉珠剔透奪目,煞是動人。
他無奈地笑了下,手掌摩挲著她軟和的手背,眼角眉梢儘是溫柔寵溺。
府門前,林氏看著幾乎掛在女婿身上的女兒,不覺失笑。
譚方頌負手立在一旁,忽的拍了拍腦門,想起還落了件東西。他從袖中取出一紙信封,大步上前叫住裴無:「這個你還是拿回去罷。」
如今一切安定,也沒有再放在他這裡的道理。
裴無身形一僵,他下意識看向身旁還在婉然嫣笑的妻子,隨即伸手接過,垂眸道:「多謝岳父。」
那封熟悉的和離書躍入眼簾,譚清音翹起的唇角僵住,眸底閃過一道難以置信的目光。
她猛然想起裴無送她回家的前夕,問她要和離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