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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建軍一顫，張張口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拿起外衣披到身上，大步走出陳紀衡家門。

他奶奶的，照這麼下去三個月，沒等他瘋我先瘋了！孫建軍滿腹憤懣怨懟無處發洩，車子開得飛快，偏偏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一路紅燈，氣得他直按喇叭。

周婉婷和母親正在廳裡看電視，見丈夫風似的卷進來，忙問道：&ldo;昨晚怎麼沒回來？也沒來個電話。&rdo;

&ldo;有事！&rdo;孫建軍沒好氣。周婉婷仔細瞧瞧，丈夫臉色極為難看，猶豫片刻道：&ldo;你吃飯了麼？要不我給你做點？&rdo;

&ldo;吃了。&rdo;孫建軍騰騰騰跑上樓，拎出個包來，胡亂往裡面塞點衣服用品。

周婉婷在門邊問道：&ldo;你幹什麼，要出去嗎？&rdo;

&ldo;對，出差。&rdo;

&ldo;多久啊？&rdo;

&ldo;三個月。&rdo;

&ldo;啊？&rdo;周婉婷輕蹙起眉頭，&ldo;三個月？這麼久，去哪啊？&rdo;

這話難以回答，孫建軍一股無名邪火往上直竄，扔掉手裡的東西回頭叫道：&ldo;你有完沒完？！磨磨唧唧你瞎問什麼？看你的電視去！&rdo;

雖說孫建軍和周婉婷感情越來越淡，但也從來沒有吵架的時候 。孫建軍極好面子，那麼丟臉的事他做不出。周婉婷被他喊愣了，默不作聲站了好一會，一言不發地轉身下樓。

周母聽到動靜，用吃驚而又哀傷的眼睛望著女兒。周婉婷搖搖頭，安撫地笑笑：&ldo;沒事，他要出差，心情不好。&rdo;

兩人回到大沙發裡繼續看電視，其實畫面晃來晃去的也不知在演些什麼。

孫建軍收拾點東西，又拿了一些檔案，沒心思理會妻子和丈母孃，快步出門去公司。

陳紀衡說話固然難聽，不過有些還是挺中肯的，比如現在孫建軍的小公司冷清得很，幾乎可以養貓。吳稚已經買好飛機票，要帶女朋友去馬爾地夫玩一玩，十一以後回來。他也算是兢兢業業了，即使公司這種情況，即使明天一早就要飛離，即使老闆不在，仍是守在公司裡，輕易不肯離開。

孫建軍拍拍吳稚的肩膀，嘆息一聲，還是患難見真情啊。他說：&ldo;你走吧，給他們也都放假，不差這一天。多拍點照片回來，記住別隨便下海潛水，那玩意挺危險的。&rdo;

&ldo;知道了，謝謝孫哥。&rdo;

孫建軍一人坐在老闆椅上，隔著落地窗戶望著遠方的風景。他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從來沒有過這樣淒涼的時候，只覺得以前付出多少都是白扯淡，整個人陷入一種灰色的情緒當中‐‐他這次是真傷心了。

周婉婷陪著母親看電視，直等到外面孫建軍的車子遠去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又等一會，突然道：&ldo;媽，我出去一趟。&rdo;上樓化了淡妝，穿好衣服走出門去。

她坐計程車趕到天一茶樓的時候正好中午十二點，繞過曲曲折折的籬笆牆，直奔裡面一間小包廂。

陳紀衡正靜靜地看著一位漂亮年輕的女孩子沏茶，青蔥一般的纖細的手指輕輕拈起小巧玲瓏的茶杯，手腕一繞，香氣氤氳而上，充斥著狹小的空間。

&ldo;不好意思，我遲到了。&rdo;周婉婷道。

&ldo;沒有關係。&rdo;陳紀衡笑笑，極紳士地起身幫周婉婷拉開對面的椅子，請她坐下。然後衝著那個女孩子微微一頜首，女孩子放下茶杯，悄悄離去。

&ldo;很抱歉，這樣意外地打擾你。&rdo;陳紀衡把面前的一份豌豆黃推到周婉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