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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無病側頭看了過去。
一身長裙溫柔淑雅的女人站在那兒,身體繃直的像一根弦,她潔白的脖頸很長,頭髮高高的盤著,氣質高傲,面容更是嬌媚。
她沒有生氣,表情裡只有淡淡的無奈,「周卉,你去洗個澡吧。」然後蹲在了霍亂面前開始給他整理頭髮和衣服,「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跟她一般見識,萬一傷著怎麼辦?」
周卉翻了個相當明顯的白眼,扭著腰就上樓了。
霍亂終於抬起了頭,臉卻變了,表情很陰鬱,妝也花了,看起來更加驚悚了些。
他抬起胳膊,速度很慢的揚起,然後重重落下,直接打在了周華亭的臉上,聲音很大。
這一個巴掌聲在整個大廳裡迴蕩著,久久不落。
周華亭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幾縷髮絲微垂,有些凌亂,還是很美。
她仍然沒有生氣,更沒有傷心難過,似乎早就習慣了,反而自然的把髮絲捋在耳後,語氣更加輕柔的說,「你先回房間,我一會兒做你喜歡喝的雞蛋羹給你送進去,好不好?」
霍亂抬著下巴,眼神陰冷的看著她,停頓了一會兒說道,「好,謝謝媽媽。」
男孩兒的樣子和剛才完全不同,像是突然換了個人。
他甩開周華亭的手,一蹦一跳的上樓,中途還轉身給祈無病做了個鬼臉。
祈無病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家庭氛圍,雖然很神經病,但感覺還挺好。
熱鬧。
看完熱鬧的他餓了,看著桌子上還完好的菜,伸手拿起了筷子,開始吃。
周華亭站起身,絲毫沒有尷尬的樣子,坐在了祈無病身邊。
她的面板白嫩,一側臉頰腫的很是明顯,但本人卻並不在意,臉上還掛著溫和的笑意,「無病,你怎麼願意出房門了?」
祈無病嚥下一塊竹筍,很自然的說,「覺得悶。」
周華亭笑的更和善了,「這樣也好,以後多出門轉轉,不要總悶在房間裡,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
她站了起來,語氣突然嚴肅了一些,「但是有一點,不要再像上次那樣亂跑,這個房子太大了,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祈無病一臉的不感興趣,繼續吃。
只是這句奇怪的警告被他記在了心裡。
有意思。
明明是住在一起的人,卻有著鴻溝一樣的距離,還有掩藏極深的秘密。
周華亭沒再說話,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就端著個白色的碗上了樓。
獨自一人默默吃完飯的祈無病心很大的也回了房間,坦然淡定得很。
他洗了個澡,把身上戴的亂七八糟的銀飾都取了下來。
一頭略顯長的頭髮也被自己拿剪刀剪了,太礙事兒了。
剪的很隨便,亂蓬蓬的,發梢還是自來卷,短了許多,露出了臉的整體輪廓。
利落中帶著酷。
有種尖銳的少年狂氣。
看著終於舒服後,他躺回了床上。
睏意很濃,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他的身體越來越奇怪,睡覺的時間也在不停加長,睜開眼半個小時就又困了。
連續三四天,幾乎都在房間裡睡覺。
第五天的黃昏。
窗簾拉著,只露出一個縫隙,暖黃色的光線溜了進來,在地板上烙下了一大塊光痕。
祈無病又困了。
墜入黑暗不知過了多久,他卻突然醒了。
昏昏沉沉。
睜開眼睛,眼前全是重影,似乎戴上了一個暗色濾鏡的眼鏡,周圍環境都潑上了彩色的墨,抽象又瘋癲。
就像牆上那些塗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