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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一聲令下,死守哈爾科夫,結果陣地沒保住,反而讓軍隊士氣大損。訊息反饋到柏林,黨衛軍內部只好再次做出調整,科薩韋爾安插在唐頤身邊接應的幾位軍士,也相繼被調走,她的生活來源都是由他們供給,現在這條線斷了,衣食堪憂。
捱餓挨凍,她不怕,忍一忍都會過去,只要還有希望。最怕的就是,一直苦苦守候的東西,轟然倒塌。
越是害怕發生的事情,就越是會發生,那一天,郵箱裡多了一封信,信封上蓋著黨衛軍的圖章。看到信的那一秒,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顆心怦然直跳。不敢伸手去取,唐頤只是呆呆地望著它,時間彷彿在這刻靜止了。
不,不會。她這麼虔誠的禱告,上帝不會這樣對待他的信徒。
心裡這麼想著,視線卻已經被淚水模糊,不知傻站了多久,終還是顫抖著手,將它取了出來。信是從柏林的黨衛軍總部發出的,上頭寫了一堆,她什麼也沒看進去,只有科薩韋爾的名字和陣亡幾個字,觸目驚心。
雖然,每天她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這個場景曾在心中假設了很多次,可當這一秒真的來臨時,她還是無法接受。手一抖,信紙在空中飄落,她腿軟地站不住,滑坐在地上,將臉埋在手掌中失聲慟哭。頭上那一片天空再次崩裂,胸口就像被錘子狠狠砸了一下,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眼裡帶著淚水,連望出去的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這是一種比死亡更深沉的絕望,彷彿一根根尖利的細針,扎入她的血肉中。眼淚決堤,一串串,一片片永無止境般。
那一雙睿智沉穩的藍眼睛,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她記憶的角落,生了根,發了芽。當她失去父親的時候,她還有孩子;當她失去孩子的時候,還有他。他曾溫暖了她被陰霾遮擋的心,鼓勵她從悲傷中走出來,可如今,就連他,最後一個親人也離她而去。她再次陷入黑暗深淵,這一次,誰還能救她、護她、愛她?科薩韋爾死了,她的世界再不會有光明。
哭得肝腸寸斷,可再多的眼淚也緩解不了心中的疼痛,更不能改變現實。唐頤想站起來做些什麼,不料眼前天旋地轉,大概是刺激過度,後腦受過傷的地方一陣劇痛襲來。雙眼一黑,她失去了意識。
人暈了過去,可心仍然在疼。在夢中,她看見科薩韋爾回來了,眨著藍眼溫柔凝視。
她像往常那樣投入他的懷抱,他也像往常一樣,緊緊地將她攬入懷裡,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傻瓜,這只是一場噩夢罷了。你看,我不是回來了。
回來了,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如今已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噩夢?到底什麼才是夢?她多麼希望自己身在噩夢中,睜開眼睛後,一切照舊。科薩韋爾在前線,而自己仍在苦苦地等候他的迴歸……
可是,現實往往就是這麼的殘酷。當她睜開眼睛,已是黃昏時刻,那封信躺在地上,安安靜靜地躺著,而陣亡兩個字也依然驚心動魄。
等情緒穩定一些後,她顫抖著手,撿起信紙,忍著悲痛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上頭寫著,科薩韋爾在回返途中,遭到蘇聯人伏擊,當場陣亡,屍體已經運回西里西亞,他的家族封地。
唐頤再度如遭電擊,回返途中……他離家鄉已近在咫尺,可就是這幾百公里的距離,成了遙不可及的夢。
她不相信這是事實,也許是他們弄錯了名字、也許他只是失蹤了、也許他只是重傷,科薩韋爾答應過她,他一定會回家。他怎麼會食言,又怎麼忍心讓她一個人在這戰火紛飛的世界裡獨自沉浮?
唐頤掙扎著爬了起來,跑去屋裡,拎起電話,按照信件上的聯絡電話撥打了過去。她要證實,在見到他的屍體前,她一個字也不信。
***
當屬下透過內線告知,有位外國口音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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