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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嘀嘀咕咕盤算起時間，恍然記起還在通話，說著就要掛。裴予道不清心裡複雜感受，在床沿坐下，不等她開口，便先說起別的。

&ldo;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rdo;平時有事找他，大多是微信聯絡。

&ldo;發了微信訊息，我看前輩你沒回，所以才……&rdo;她頓了一下，&ldo;吵到你了嗎？&rdo;

&ldo;沒有。&rdo;裴予閉眼昂了昂頭，舒緩脖頸，低下頭來淺淺扯了扯嘴角，&ldo;就是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有點暈。&rdo;

那頭驀地沒了聲響。

好半天，他問：&ldo;怎麼，你也暈？&rdo;

&ldo;……沒有。&rdo;那邊聲音壓低，不自在咳了咳。

裴予不再捉弄她，&ldo;行了，你訂好餐廳告訴我。或者要給小饅頭帶禮物也提前說一聲，我方便騰出時間去買。&rdo;

就像……上次一樣。

那時候他們還不熟，但他記的很清楚。去給小饅頭買禮物的路上，只是過馬路時拉了她一把，她錯愕的眼神，還有其下難以遮掩、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某些炙熱情緒。

裴予眼睫顫了顫，不知想到什麼，臉色暗了幾分。

恰時，那頭聞晚說再見，他嗯了聲，結束通話電話，坐在床邊許久許久未動。

距離上次分別，過去了大半年之久，小孩子長得快，程滿高了許多，走路也穩了，倒是白皙模樣依舊，臉上稍許嬰兒肥也還在，大圓眼睛別樣可愛。

長得快，忘性也大，程滿已經不記得聞晚和裴予，初見他倆，抱著程媽媽的腿不肯靠近。

聞晚不強逼他，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在包廂裡落座，等上菜的空檔，她拿出買好的禮物，陪他拆陪他玩，沒幾分鐘重新混熟。

她蹲在程滿面前陪著搗鼓玩具，一臉認真。裴予坐在沙發上默默看著，嘴角不知不覺浮起淺淡笑意。

玩著玩著，小饅頭說要上廁所，程媽媽牽他去了洗手間，聞晚撐著沙發沿坐上去，嘆氣。

&ldo;小饅頭已經不認識我們了。&rdo;

&ldo;小孩子記憶不如大人，太久不見自然會忘記。&rdo;

聞晚點頭說知道，&ldo;就是忍不住感慨一下。&rdo;

裴予靠著沙發扶手，彎了彎唇，&ldo;忘性大沒關係，你再陪他玩個幾分鐘，你教他喊母妃他照樣跟著喊。&rdo;

聞晚失笑。那時候在片場一抱他就哭，抱著抱著，沒想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打成一片，他竟然那麼給面子，她說什麼他就跟著學。

小孩子看著什麼都不懂，其實靈氣最足，尤其後來突然……

聞晚瞥了他一眼。小饅頭管他喊爸爸，那一聲真是中氣十足。

裴予看她，笑意盈入眼中。

什麼都沒說，但她和他莫名都知道，他們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ldo;當時那聲爸爸，真的不是我教他的！&rdo;

&ldo;我知道啊。&rdo;他說，&ldo;就算是也沒關係。饅頭喊你母妃你佔便宜，喊我爸爸是我佔便宜，白得這麼可愛一兒子，誰都沒虧。&rdo;

話是這麼說……怎麼好像有些奇怪？

聞晚總覺得這話有哪不對。

沒等走神完，忽見裴予臉上笑意頓了頓，片刻間斂了神色。

&ldo;前輩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