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1/2 頁)
沈煌的喉頭微微發酸:“不用了,爹。”被大房和三房知道了又要生事。沈山嘆了口氣,硬塞到他手裡,而後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莫要太拼命。”他得知這段時日沈煌為了多拿一兩銀子的俸祿,總是頂替別人巡夜,多少天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揪心不已。
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沈持那邊也在算著,一次看診就花費三兩多的診金,按照阮行說的三個月之後再找他,如此一年看診三四次的話,至少要預備下十幾兩銀子。
眼下沈山出了十兩,今年的診金有了,那麼明年呢……總不能還指著他爺,沈持發起愁來。
他甚至想讓次年的夏天快點到來,這樣他就能重操舊業,賣更多的蟈蟈,或拓展業務到鄰縣的廟會去賣,以求賺更多的銀子。
當夜一直輾轉到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又有微雨,沈持沒來得及去早市買食材,晌午只好煮白米飯充飢。他點著火把米飯蒸上,江載雪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內舍甲班的同窗。
“江兄,這是岑稚兄。”
沈持不失禮貌地打量一眼岑稚。
十二三歲的少年,面黃肌瘦這個詞十分契合他,像饑荒年景的人,或是久病初愈。
沈持不好頭一次見面就好奇地問人家為什麼這麼瘦。但是一交談竟發現,岑稚談吐不凡,滿腹才華,看起來後年開春的縣試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必是會考中的。
“江兄,岑兄,今日沒做菜。”沈持說道。
江載雪揭開鍋看看:“我帶了兩塊黴豆腐來,就著填一填肚子罷了。”
說了片刻話之後,沈持盛出三碗飯。
岑稚謝過他,大口吃了,儘管很是剋制,但仍舊掩飾不住的餓極了的狀態。江載雪悄聲跟沈持說:“岑稚他娘去年沒了,他爹又娶了一房,總是苛待他,晨起連哺食都不給他吃飽的,唉……”
晚上回去也只有一碗生下來的稀粥。甚至揚言不讓岑稚唸書,斷了給他的束脩銀子,好在他娘臨死的時候交給幾兩碎銀子,這才勉強湊齊了今年的學費,就等著後年府試後考中童生,多少能餬口。
沈持看著岑稚豆芽菜一般的身段,陷入沉思。他道:“江兄,以後你帶岑兄來吃飯吧,我不在意多煮一碗飯。”
江載雪:“那多麻煩你。”沈持說道:“沒什麼。”
反正書院的大米不要錢,燒火的柴禾是撿的,不過隨手的事。
三人吃到一半,院長孟度來了。他瞧著岑稚陷入沉思,想當初這裡是青瓦書院的食堂,請了廚師燒飯,每頓飯只收兩文錢,為的是能讓窮學生吃飽飯開設的,誰知後來開支過大,書院支撐不下去,於是荒廢。
“可惜。”他自言自語。
沈持放下筷子,聽到這兩個字不由得也跟了句:“是可惜。”
“可惜什麼?”孟度叫住他問。
沈持說道:“我說這廚房放在這兒挺可惜的。”這麼寬敞的一個院子,光
很快有了光澤。
沈持也有食材醃了幾樣小鹹菜,送給經常來食堂燒飯的夫子們嚐嚐。年輕的夫子周漁品嚐過一次後說道:“這鹹菜可比外頭賣的好吃多了。”有了它下飯,他每日清晨能多喝一碗白粥。
他們搭夥吃飯引起了上舍乙班兩位已考取童生的學生的注意,他們前年考院試的時候餓昏在考號裡,因此與秀才失之交臂,打那之後,太知道吃好的重要性了。
嘗過一次沈持做的菜後念念不忘,說什麼“餘味繞舌三日,半夜做夢還在砸吧嘴呢。”,他倆挑頭同孟度說道:“不如咱們湊錢讓沈持出力做飯,豈不是美事哉。”
孟度又搬出“你們是來唸書的不是來吃飯的”的話拒絕了提議。
讓一個來唸書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