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1/3 頁)
27
若問在這世上, 連山君最怵誰,恐怕非師叔祖純陽子莫屬。
這老頭是師祖的同輩人, 慣會倚老賣老, 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車軲轆話一輪又一輪, 偏偏還只能聽著。
故此他每回大駕光臨, 蘇毓總是以受傷閉關為由,躲在靈池裡避而不見——反正他因體質的緣故, 重傷是家常便飯, 老頭就算懷疑也說不出什麼來。
這回卻是躲不過了, 一來靈池都幹了, 二來純陽子是為著河圖石和那小爐鼎的事來的。
毫無疑問, 那老頭一會兒準會苦口婆心地勸他和那爐鼎雙修。
蘇毓瞥了一眼窗外抱著笸籮, 追在大紅雞身後喂紙團的傻子,苦惱又煩悶地捏了捏眉心,嘴角浮起一抹無奈的微笑。
……
師叔祖純陽子和師祖差不多歲數, 不過比不得他們師祖這位不到二十就築基的天才, 老頭一直修到八十多才築基, 沒能及時駐顏, 是個雞皮鶴髮、老眼昏花, 名副其實的老頭。
雲中子不放心他一個人騎鶴出遠門,每回都會派個弟子去接。
這回不幸中籤的是雲中子的三徒弟葉離。
好好一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 經過師叔祖一路上的諄諄教誨, 從鶴上下來的時候雙眼無神, 腳步虛浮,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劣質傀儡人。
雲中子領著一眾弟子, 早早在山門外恭候師叔祖的大駕。
不等十隻紙鶴拉的雲車停穩,他便迎上前去,扶住老人家。
師叔祖眯縫著老眼,對著雲中子上下打量一番,皺起眉,嘴角往下一撇,兩道法令紋宛如刀刻:“早勸你雙修,你不聽,陰陽失調掉毛了吧?”
“雙修”兩字要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難免有點下流猥瑣,但是從這老頭嘴裡說出來,卻樸實無華得彷彿拔個火罐,不給人一點想象空間。
雲中子尷尬地摸摸頭頂:“師叔祖說笑了,只是換毛期,咳咳。”
“師叔祖又沒瞎,難道分不清換毛和脫髮?”
師叔祖說著往小輩中間掃視一眼,目光落在蔣寒秋身上。
天不怕地不怕的劍修大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濃密茂盛的秀髮,防患於為然道:“太師叔祖,我沒掉毛。”
純陽子捋捋鬍子:“誰說你掉毛?
你是慾火中燒、燔灼焚焰,所以整天找這個茬、尋那個晦氣。
聽太師叔祖的話,找個道侶雙修洩洩邪火,保管你心平氣和。”
蔣寒秋:“……”我不是我沒有。
純陽子捋捋鬍子,給她一個理解的眼神:“要是實在找不到人和妖,就用劍湊合一下吧。”
蔣寒秋:“?
?”
把眾人一個不漏地教訓了一番,純陽子方才跟著雲中子前往掩日峰。
雲中子一路上把蘇毓和小頂的情況說了一遍:“師叔祖一片好心,小毓心裡明白,只是他實在沒有這個心,那姑娘又年小不曉事,這回勞動師叔祖大駕,還是想請你老人家來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
蘇毓雖然不至於當面頂撞老人家,但每每不勝其擾,臉色難免不好看,雲中子一個和事佬,最見不得氣氛尷尬,便盡力斡旋。
純陽子抿了抿唇,不情不願地擺擺手:“行了行了,你也別說了,小毓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性子我不知道?”
頓了頓道:“我不囉嗦就是了。”
雲中子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
老頭都到家門口了,蘇毓也不好太過失禮,親自去門外迎接。
純陽子一見這不省心的侄孫,兩片嘴唇便蠢蠢欲動,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終究忍住了沒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