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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寒秋難得沒有反唇相譏, 卻是精神一振,要贏可比輸容易多了。
她轉身上了樓閣, 找了一間靜室, 元神出竅將母劍帶進靈府中。
蔣寒秋已是化神期,靈府是一片浩瀚沙海。
她施了個離婁照機術——這是她師祖以離婁術為基創造的法術,是歸藏的不傳之秘, 只有內門弟子能學。
普通離婁術, 施術者只能在鏡外觀看,而運用照機術, 則可以邁入水鏡中, 彷彿身臨其境——但也只是彷彿, 並非真的進入鏡中世界, 就像是在原有世界上疊了一層空間。
蔣寒秋沒有猶豫, 徑直跨入水鏡中, 便彷彿身處小頂和白千霜的對戰秘境中。
鏡中人絲毫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在他們眼中,她無形亦無影, 就如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幽魂。
蔣寒秋走到小頂的位置, 兩人的身體幾乎完全“重疊”在一起,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肩頸, 只等著比試的鐘聲敲響。
……
小頂手握子劍, 心裡微微有些不安,雖說昨夜他們已經排演過好幾遍, 但是和三師兄過招, 與真的上場還是有些不一樣。
最要緊的是, 對面那個女修士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舒服。
白千霜看著不過十七八歲年紀,身量幾乎和大師姐差不多, 著一身紅色紗衣,層層疊疊的看不出有多少層,走起路來衣裾隨風飄擺,便如燃燒的烈焰一般。
在秘境中站定,她便從頭到腳打量她,臉上掛著溫柔得體的笑容,但眼睛裡像藏著把尖刀,像是要把她剖開看看裡頭什麼樣。
“真是漂亮啊。”
她啟開檀口,輕嘆了一聲,嗓音像銀鈴輕響,餘韻悠長。
小頂雖是隻爐子,但到底做了幾個月的人,已經有了些許做人的心得。
她覺得這姑娘的語氣,不像是在誇她,卻像是評價一件衣裳或是首飾。
這卻是她想錯了,在白千霜眼裡,爐鼎遠不如衣裳首飾——衣裳首飾能用來打扮自己,而未婚夫君身邊的爐鼎,只會礙她的眼。
她已是元嬰期九重境,在第一輪中得分名列前茅,而這爐鼎剛從金丹期突破至元嬰,只有元嬰一重境,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與這爐鼎計較,的確是自降身價,也難怪爹爹要惱火——這種下賤玩意兒,別說同臺競技鬥法,便是多一眼,也髒了她的眼。
她不相信連山君這樣的男人會對一件玩物上心,更不認為它會撼動自己夫人的地位,眼下寵一寵,不過是新鮮勁還沒過去罷了。
只是她心裡雖明白,兩次見到意中人為這爐鼎出手,她心裡仍舊不爽利。
白千霜從來不會委屈自己,誰讓她不爽利,她便要讓誰吃苦頭。
其中也有敲打的意思,她雖一心戀慕他,但即便是連山君,要娶她白氏女兒,也要拿出點誠意來——便是再寵愛,這麼抬舉一隻爐鼎,又收作徒弟,又給她修為,甚至不知用什麼手段讓她躍升至元嬰,這是將她置於何地?
自然,她也會顧忌未來夫君的顏面,點到即止、小懲大戒。
她不禁又想起那日在裡蜃市中的驚鴻一瞥,一顆心便悸動起來。
只有那樣驚豔絕倫又不可一世的男人才配得上她,看似俊逸風流的顧蒼舒與他一比,便如魚目與真珠,一目瞭然。
她就愛他的冷峻無情,愛他的目下無塵。
就在這時,比試的鐘聲忽然想起,把白千霜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定了定神,目光從小頂明珠生暈般的臉蛋滑落到她單薄的肩頭,妙目中光華流轉,朱唇微勾,心道,在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劃幾道,再卸她一條胳膊吧。
與此同時,蔣寒秋拔劍出鞘,小頂手中的子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