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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該換個角度思考。」米沙說,「對一個殺手來說,讓目標殞命並非任務的終點,確保好的逃生路線同樣重要,否則他就會像我們正在審理的案子裡一樣,只剩下解剖臺上的照片能夠成為指證僱主的證據之一。如果這傢伙想在陪審團裡動手,最好的時機是什麼?」
「我不知道,說說看。」
米沙開啟胸前的項鍊吊墜,看著裡面的相片:「如果我是他,我可不想從窗戶跳下去,落到100輛警車中間。我會在庭審的尾聲動手,而且必須要確保伊莉莎白·艾爾金無罪釋放。這樣等走出法庭的時候,記者們一定會像潮水那樣湧上來,所有的鏡頭都會聚焦在她身上;但假如她被宣判有罪、押上囚車,他們就只能採訪陪審員,而我可不想在鏡頭前露臉。」
「或許你有做殺手的天賦。」查理低低地笑了,「所以,如果有哪個人非常積極地投無罪票,他或她就很有可能是我們這位神秘的朋友?」
「不管怎樣,你最好是在審判得出結果之前,就把目標塞進後備箱裡帶來見我。明天回到房間的時候,你會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支胰島素注射器,這是為數不多你可以帶進法庭的工具之一。」
「也許可以再多點兒東西,比如一瓶正宗的伏特加?」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米沙看向手邊的書,封面上那位英國君王的畫像看起來十分尋常,米沙沒法從他臉上看出任何東西。
米沙移開視線,漆黑的電視螢幕像鏡子一樣映照出他自己的臉。
「謀殺犯……」鏡子裡的人喃喃地說。
米沙仍然無法停止思考關於殺手的事情,直到第二天的庭審進行中途都是這樣。
作為一名賞金獵人,米沙見過不少罪犯,但他們都不是真正的危險人物,絕大多數不過是拒付撫養金的前夫或酒後駕駛的白領;對於職業殺手的世界,米沙毫無概念。那是光明之外的角落,一個遙遠得不真實的法外之地。生活在那裡的人也許自有獨到之處,或者看上去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專心點。」
手肘忽然被掇了一下,米沙猛地彈起身子:「什麼?」
聲音並不大,卻與庭上嚴肅的氣氛格格不入,法官皺著眉提醒陪審員保持安靜、集中注意力。米沙歉意地笑笑,低聲問身旁的黛比:「我們到哪了?」
「剛才檢方的證人指認被告跟槍手見面,接下來是艾爾金先生,他將作為辯方證人出庭作證。」黛比簡短地講述審判程序,「你沒事吧?」
「就是有點兒無聊,需要些刺激。」米沙拍拍臉,把缺乏酒精帶來的負面狀態暫時驅逐出大腦,「這傢伙就是那個丈夫?一點也不般配啊。」
個頭矮小、其貌不揚的艾爾金先生正把手放在聖經上,法庭工作人員問他:「你能否向全能的上帝起誓,你所陳述關於本案的全部證詞都是事實、完整的事實、且沒有任何不實言論1?」
「我起誓。」艾爾金回答。
辯方律師開始發問:「艾爾金先生,請告訴陪審團您的家庭住址。」
證人照做了。
接著律師向他出示一件帶有編號的證物:「您是否認得這件證物?」
「這是我家裡的電話。」
「證物是您宅邸擁有的座機,號碼為……」律師報出一串數字,「是或不是?」
「是。」
「您是否使用過證物?」
「這是我家裡的電話,我當然用過。」
「證物在您的宅邸平時都擺放在什麼地方?」
「主機在客廳的走廊,分機每間臥室、書房都有。」
「也就是說,證物的存在並不保密,任何出入艾爾金家的主人或客人都能接觸到它,是或不是?」
「沒